第三章 脫胎換骨(1 / 2)

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11748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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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許氏族人還在惋惜大郎英年早逝,惋惜許氏的大族夢破滅,心裡黯然悲傷。

可當他們看見許大郎真的從棺材裡坐起來,兩條腿動的比腦子還快,嘩啦啦全湧到遠處,戰戰兢兢的旁觀。

“詐屍了啊,許大人真的詐屍了,快報官,快報官”

“報什麼官,這裡哪一個官都比縣令老爺大。”

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許氏族人又驚又怕,但因為院子裡公主和幾位身份顯赫的大人,他們心裡有底氣,這才沒有撒腿逃走。

有人驚恐的往後退,也有人下意識的就往前靠,但又有所忌憚、茫然,搞不清楚狀況。比如許二郎、許玲月、褚采薇、懷慶等人。

好癢許七安感覺頭皮一陣陣的瘙癢,就像有虱子在爬。

他伸手抓了幾下,抓下一大片帶著頭發的頭皮。

“啊!!!”

膽小的嬸嬸嚇的尖叫一聲,把身邊的許玲月推出來當擋箭牌。

許玲月也嚇的要死,即使是最喜歡的大哥,突然揭棺而起的情況下,玲月也有些頭皮發麻,出於本能的想要尖叫,想要逃走。

但她沒有,她淚流滿麵,顫抖著聲線,哭道:“大哥,大哥你是有什麼遺言沒有交代,心裡不甘心麼”

妹妹悲從中來,哭的梨花帶雨。

經曆了短暫的驚愕和茫然後,在場中有幾個人迅速反應過來,意識到許七安現在的真正狀態。

他們分彆是練氣境的懷慶公主、司天監的褚采薇、高品武夫南宮倩柔和張開泰,以及二叔許平誌。

褚采薇有望氣術,能分辨生人和死人,再聯想到監正老師說的一番話,即使這個丫頭不太聰明,此時也想通了一些東西。

這是脫胎丸的效果?難怪老師要說,我把脫胎丸送給了許七安,可老師怎麼知道許七安會複活許七安又是怎麼服用的脫胎丸褚采薇想不太明白。

至於許平誌等人,純粹是武夫敏銳的聽覺,以及犀利的目光,聽見了許七安的心跳聲,看見了呼吸時胸膛細微的起伏。

他們的表情各不相同,但又有共同之處,既驚訝又驚喜。

許平誌緩緩睜大了眼睛,平平無奇的臉龐交織著狂喜和悲傷,一個大老爺們,當著眾人的麵,竟淚如雨下。

張開泰激動又欣喜,情緒全寫在臉上,許寧宴複生了?他活過來了?

踏入許府以來,保持清冷矜持的懷慶,素白的臉蛋瞬間溫柔起來,眼角眉梢藏著的喜色,如果是熟悉她的人看見,一定會大吃一驚。

南宮倩柔神色狐疑。

遺言嗎許七安心裡一動,想起嬸嬸昨晚哭著說他長的最醜,於是淒切低沉,帶著顫抖的語氣說:

“嬸嬸對我不好,我要她道歉”

嬸嬸“哇”一聲哭出來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

沒有武夫敏銳聽覺,也沒有術士的望氣術,隻是儒家八品修身境的許二郎以為大哥真的是屍變,跨步而出,口中念念有詞。

他要用儒家“言出法隨”的雛形之力,讓大哥重新躺好。

“去!”

但身邊的父親忽然一巴掌把他拍翻,許平誌悲喜交織的撲到棺材邊,就像迎上世間罕見的珍寶。

“等等。”

南宮倩柔攔住了許平誌,眯著眼,審視著不停抓耳撓腮,抓下一片片皮肉的許七安。

“身體活了,人還是不是那個人,就難說了。”南宮倩柔冷笑道。

眾人悚然一驚,聯想到那隻古怪的橘貓,當即意識到不對勁。

橘貓躍過他的屍體,結果許大郎真的複活了,這難免讓人產生聯想——複活的並非許大郎,而是另有他人。

南宮倩柔、懷慶公主幾個,都是見多識廣的人,元神奪舍這類操作,沒看見也聽說過。

“不,他一定是大郎。”許平誌語氣堅定。

沒有理由,他隻接受大郎死而複生的事實,其他的原因是他不能麵對,也無法承受的。

刀子已經在心裡紮過一次。

“二叔,是我啦。我沒死。”許七安說。

咦聲音怎麼變了?許平誌臉色微變。

這聲“二叔”,嗓音清亮,富有男子磁性,比大郎以前的聲音好聽多了。

許二叔的心當時就是一沉,握住拳頭,盯著死而複生的侄兒:“你怎麼證明自己是許七安。”

許平誌質問的語氣,讓原本便心懷疑慮的眾人,更加警惕。

幸好我沒有媽,不然還得證明我媽是我媽他心裡吐著槽,沉吟片刻,道:“青橘又酸又澀,但二叔覺得皮汁另有妙用。”

許平誌臉一下子僵住。

許二郎依舊不相信大哥死而複生了,看了眼神態不對的父親,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問道:

“你真的是大哥?”

此時的許七安,臉上嫩肉與老肉交錯,猙獰可怕,但看著小老弟的目光深沉而雋永,充滿感情的說道:

“天不生我許新年,大奉萬古如長夜。”

心裡默默補充一句:一朝女眷不在家,影梅小閣三人行。

天不生我許新年,大奉萬古如長夜聽到這樣的話,二叔嬸嬸心裡愈發確定,蘇醒的就是許大郎,因為這些生活中的細小瑣事,如果不是親生經曆,是不可能知道的。

靈堂內,其餘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轉到許新年身上。

褚采薇想的是,這句話千萬不能被楊師兄聽見,不然自己以及司天監的師兄弟們,恐怕每天都要來一次洗腦循環。

這和楊千幻那個蠢貨的口癖,不相上下南宮倩柔和張開泰皺了皺眉,覺得許家這個讀書人口氣太狂傲了,武夫最聽不得囂張跋扈的宣揚。

懷慶公主沒說話,但用一種很內涵的目光,審視著許新年。

“”

許二郎俊美的臉龐憋的通紅,連耳根都紅了。這些話被家人聽去猶覺羞恥尷尬,被大哥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麵念誦出來,這份羞恥感已經超過許大郎年紀該承受的極限。

他恨不得推開大哥,自己躺進棺材裡,一了百了。

見兒子吸引了火力,成為眾人的視線焦點,許二叔鬆了口氣,有些開心。

“真的是大哥!”許玲月歡呼一聲,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摟住大哥的脖頸,嚶嚶嚶的哭泣。

“大鍋大鍋”許鈴音高興壞了,站在棺材邊蹦蹦跳跳,張開雙臂,希望大哥也能抱他。

但許大郎摟著妹妹柔軟的嬌軀安慰著,完全沒注意小豆丁。

許平誌也激動的上前,抱住女兒和侄兒,用力抱住,害怕一放鬆,又沒了。

許二郎抬起臉,不讓眼淚從眼眶裡滾落,大庭觀眾之下,這種矯情的舉動他是斷然不會做的。

“哼!”

嬸嬸尖俏雪白的下頜一甩,彆過頭去,滿臉不屑,但緊接著,她又捂著嘴哭了。

南宮倩柔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脫落的死肉,不是死皮,而是一塊塊的死肉。皺眉問道:

“你怎麼複活的?”

“我根本沒死”許七安剛想解釋,便聽褚采薇抬了抬手,鵝蛋臉的大眼美人,脆生生道:

“是吃了我送你的脫胎丸嗎?”

許七安微微一愣,刹那間恢複如常,配合著做出感激的姿態,“采薇姑娘大恩大德,許寧宴沒齒難忘,恨不得以身相許。”

“呸!”

褚采薇臉蛋一紅,其實她有些羞愧,萌吃貨不擅長撒謊,有很強的道德底線。

不像許七安,撒謊成性,養魚技術也差強人意,幾次險些淹死在小池塘裡。

許七安望向眾人,知道他們需要一個解釋,沉吟片刻,道:

“當日雲州叛亂,賊軍圍困布政使司,巡撫等人命懸一線,我自知此戰生死難料,想起采薇姑娘贈予的脫胎丸,於是就賭了一把嗬嗬,當時情況危急,沒得選。

“想來是巡撫大人以為我戰死了,鬨出這麼大的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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