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遇到長樂縣戶籍的官員,大家相互介紹,對方說:寧好,我是長樂縣xxx
許七安說:我是長樂縣子。
不懂行的還以為我是人家兒子。
魏淵看他一眼:“銀子隻是身外之物,爵位象征的意義豈是銀子可比?你即使成了銀鑼,手裡有權有勢,但你的地位依舊上不得台麵。
“唯有爵位,才是你徹底脫離民籍,成為王朝權貴的憑證。你若被封爵,許家便不是尋常人家,而是權貴。
“將來娶妻,平民女子就沒資格嫁你。必是豪門千金才能與你般配。”
“能娶公主嗎?”許七安小聲問道。
魏淵頷首:“理論上可以。”
公主是不可能嫁給平民的,未來的夫婿,必定是權貴。子爵雖然不高,好歹也是爵位。
“不知為何,陛下對你不喜,他若不願,誰都沒辦法。”魏淵說完,笑了起來:
“幸而你非一無是處之輩,還有回旋的餘地。”
“魏公教我。”
“前些時日,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福妃意外身亡,衣衫不整的從閣樓墜落下來。當時屋內隻有太子一人,且是醉酒。此案甚是棘手,既關乎皇室顏麵,又牽扯廢立太子一事,三法司都不願意卷入其中,必定消極辦案。”
我的媽誒,太子淩辱皇帝的後妃?
許七安連忙搖頭:“魏公,你這不是害我嗎,皇家醜事,豈是我能插手。”
“無妨。”魏淵擺擺手:“這事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多你一個不多。你能查出來最好,查不出來,推掉便是。
“能力未及,頂多受點懲罰,縱使陛下不喜歡你,沒犯大錯的情況下,子爵也不是他說斬就斬的,勳貴集團不會同意。”
了解了,魏公的意思是,如果皇帝撤銷對我的封爵聖旨,以後找我辦事,我就裝死不接受。先哄著元景帝把爵位封給我。
然後,再以能力不及的理由抽身而退,到時候頂多受點懲罰,白賺一個爵位。
魏公真是足智多謀(老銀幣)啊。
“太子是臨安的胞兄。”許七安忽然想起自己養的那條嫵媚多情的小魚兒。
夜店小女王現在肯定又傷心又無助。
“你與臨安公主,沒什麼糾葛吧?”魏淵眯著眼,審視著他。
“沒有沒有。”許七安連忙搖頭。
魏淵放心的點頭。
次日,禦書房。
“三日之期已過,你們給朕的答複,就是一句“案情複雜疑點頗多,請求多寬限幾日”嗎?”
元景帝把幾份折子,狠狠砸在三位大臣身上。
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魏淵遞交的折子,出奇的一致,好像互抄作業似的,抄的還是錯誤答案。
元景帝氣的直拍桌子。
刑部尚書慚愧道:“陛下,此案疑點頗多,迷霧重重,微臣已經竭儘全力了。請陛下再寬限幾日。”
大理寺卿則說:“微臣能力不足,請求告老還鄉。”
“你們”元景帝大手一揮,把桌上的折子、筆墨紙硯通通掃翻在地,氣的渾身發抖:
“朕要斬了你們。”
三位大臣立刻跪倒,高呼:“微臣死不足惜,陛下保重龍體。”
這是對過台詞的嗎?
元景帝氣炸了。
兩側的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一向喜歡和魏淵抬杠的給事中們也不說話了。
這案子當然還是要處理的,不過各方的意見尚沒統一,太子一派想著如何幫這位儲君脫罪。
其餘派係則思考著如果廢掉太子,未來的儲君是皇子中的哪一位。
想法各不同,但有一點是大家默認的,就是先把事情拖一拖。福妃的死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案子之後牽扯的國本之爭。
那會是一場不啻於京察的腥風血雨。
各黨派需要花時間斟酌,去站隊,去布置。
像這種朝堂目的一致的情況,即使元景帝也隻能無能狂怒,除非他不要真相,當場廢太子但多半會被內閣駁回。
“陛下稍安勿躁,微臣有事稟告。”王首輔出列,輕描淡寫的把福妃案暫且揭過,道:
“據微臣所知,打更人衙門的銅鑼許七安,並未殉職。於昨日詭異的複生,封爵之事,請陛下撤回。”
禦書房內,響起大臣們的竊竊私語。
那姓許的銅鑼還沒死?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心情複雜。
元景帝愣了一下,收斂怒火,望向魏淵,沉聲道:“魏卿,首輔之言是否屬實?”
“的確屬實。”魏淵作揖。
當即,就有一位給事中出列,大聲道:“張行英謊報案情,欺瞞陛下,請陛下治罪。”
元景帝沒搭理,看著魏淵,繼續問道:“為何如此?”
“許七安並未死去,與叛軍死戰之前,服用了司天監的脫胎丸,力竭之後進入假死狀態,直到昨日方才蘇醒。張行英誤以為許七安殉職,這並不怪他。”魏淵解釋道。
脫胎丸元景帝一聽,像是吃了蒼蠅似的膈應。
當初他向監正求取此藥,監正不給,推說已經沒了。
可如今,一個區區銅鑼,居然吃到了他求而不得的靈丹妙藥。
“他是怎麼得到此藥的。”元景帝嘴角一抽。
“司天監的褚采薇贈予。”魏淵回複。
元景帝沉吟幾秒,緩緩點頭:“封爵之事撤回。另,著銅鑼許七安,速來見朕。”
魏淵不動聲色的點頭,作揖道:“是。”
許七安收到傳召,趕在午前,快馬加鞭的抵達皇宮,經羽林衛驗明正身後,放他入宮。
城門內,大青衣負手而立,等待多時,身邊侯立著南宮倩柔。
許七安快步迎上去,喊道:“魏公。”
魏淵頷首:“陛下召見你,是為福妃一案。”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道:“封爵之事撤回了。”
還真撤回了啊,這條消息都發出來三天了,這也能撤回,不守規矩許七安心裡吐槽,道:
“我明白了。”
隨著魏淵來到禦書房,元景帝不在,穿蟒袍的老太監說道:“陛下在靈寶觀,隨國師打坐,午後才回來,且等著吧。”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靈寶觀,結束了打坐,精神抖擻的元景帝睜開眼,歎息道:“國師,朕何時才能結成金丹?”
道袍下,難掩豐腴身段,容貌傾國傾城的洛玉衡,閉著眼睛,聲音悅耳磁性:“陛下何時能放下政務,潛心修道,金丹指日可待。”
元景帝盯著眼前的絕美道姑,她五官豔麗,有著勾人心魄的魅力,眉心的一點朱砂更襯托著宛如仙子。
可以褻瀆的仙子。
元景帝又歎了口氣,其實隻需要雙修,他便可更進一步。隻是,即使是一國之君,他也無法強迫人宗道首。
且不說對方是二品高手,縱使武力可以壓製,但雙修之事,需兩人心法配合,無法強求。
“國師何時能入一品?”元景帝問道。
洛玉衡微微搖頭。
“唉,監正的心思,朕是越來越看不透了。當日朕向他索要脫胎丸,他不給,誰料今日朕得知,一個小小銅鑼,都能享用此靈丹妙藥。”
洛玉衡睜開眼,好奇的問道:“銅鑼?”
元景帝擺擺手:“此人不值一提,朕先回宮了,明日再來與國師打坐悟道。”
他擺駕回宮,收到許七安已在禦書房等待的消息,仍沒有即刻過去,一番精細的沐浴後,終於姍姍來遲。
禦書房內。
許七安朗聲道:“卑職拜見陛下。”
元景帝目光銳利的盯著他,沒提脫胎丸之事,也沒誇讚這個銅鑼在雲州立下的功勞,直截了當的說道:
“前些日子,福妃墜閣身亡,此案背後另有隱情,朕給你三天時間,查清此案。否則,嚴懲不貸。”
許七安立刻作揖,九十度彎腰不起,高呼道:“請陛下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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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