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妙真的傳書(1 / 2)

大理寺丞離開房間,順著樓梯來到大堂,陳捕頭、兩名禦史和楊硯坐在桌邊,默然喝茶。

桌上擺著筆墨紙硯。

四十出頭,在官場還算年富力強的大理寺丞,默不作聲的在桌邊坐下,提筆,於宣紙上寫下:

“不是術士!”

宣紙上還有一行字,是陳捕頭寫的:右手藏著東西。

接著,是兩名禦史進房間與女子密探交談,出來後,一人寫“沒問案子的事”,另一人寫“對許銀鑼極為關注”。

楊硯把宣紙揉成團,輕輕一用勁,紙團化作齏粉。

他隨手拋灑,麵無表情的登樓,來到房間門口,也不敲門,直接推了進去。

“王妃失蹤了,你們打更人要負主要責任。”女子密探沉聲道。

楊硯坐在桌邊,五官宛如石雕,缺乏生動的變化,對於女子密探的指控,他語氣冷漠的回答:

“有事說事。”

“好!”女子密探點頭,緩緩道:“我與你開門見山的談,王妃在哪裡?”

“右手握著什麼?”楊硯不答反問,目光落在女子密探的右肩。

“不愧是金鑼,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戲。”女子密探抬起藏於桌下的手,攤開掌心,一枚小巧的八角銅盤靜靜躺著。

“司天監的法器,能分辨謊言和真話。”她把八角銅盤推到一邊。淡淡道:“不過,這對四品巔峰的你無效。要想辨認你有沒有說謊,需要六品術士才行。”

楊硯沒去看八角銅盤,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我不知道王妃在哪裡。”

女子密探的第二個問題緊隨而至:“許七安在哪裡?他真的受傷回了京城?”

楊硯抬了抬手,道:“你問一個問題,我問一個問題。”

.......鬥篷裡,麵具下,那雙幽深的眸子盯著他看了片刻,緩緩道:“你問。”

“為什麼蠻族會針對王妃。”楊硯的問題直指核心。

女子密探沒有回答。

楊硯點頭,“我換個問題,褚相龍當日執意要走水路,是因為等待與你們碰頭?”

“嗯。”

女子密探給出肯定答複,問道:“許七安在哪裡。”

楊硯搖頭:“不知道。密探為什麼不回京城,暗中護送,非要在楚州邊境接應?”

不知道.......也就說,許七安並不是重傷回京。女子密探沉聲道:“我們有我們的敵人。王妃北行這件事,魏公知不知道?”

分不開人手........楊硯目光微閃,道:“知道。”

............

女子密探離開驛站,沒有隨李參將出城,獨自去了碗州所(地方軍營),她在某個帳篷裡休息下來,到了夜裡,她猛的睜開眼,看見有人掀起帳篷進來。

來人同樣裹著黑袍,帶著隻露下巴的麵具,嘴周一圈淡青色的胡茬子,聲音嘶啞低沉:

“我剛從江州城趕回來,找到兩處地點,一處曾發生過激烈大戰,另一處沒有明顯的戰鬥痕跡,但有金木部羽蛛留下的蛛絲........你這邊呢?”

女子密探以同樣低沉的聲音回應:

“與我從使團裡打探到的情報吻合,北方妖族和蠻族派出了四名四品,分彆是蛇妖紅菱、蛟部湯山君,以及黑水部紮爾木哈,但沒有金木部首領天狼。

“褚相龍趁著三位四品被許七安和楊硯糾纏,讓侍衛帶著王妃和婢女一起撤離。另外,使團的人不知道王妃的特殊,楊硯不知道王妃的下落。”

男子密探“嗯”了一聲:“這麼看來,是被天狼守株待兔了,褚相龍凶多吉少,至於王妃........”

帳篷裡,氣氛凝重起來。

“等等,你剛才說,褚相龍讓侍衛帶著婢女和王妃一起逃走?”男子密探忽然問道。

“準確的說,他帶著王妃逃走,侍衛帶著婢女逃走。”女子密探道。

“嗬,他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男子密探似譏笑,似嘲諷的說了一句,接著道:

“事情很明顯,他帶的那個王妃是假的,真正的王妃混在婢女裡。既聰明又愚蠢的做法,聰明在於他混淆了視線,愚蠢則是他這樣的舉動,怎麼可能瞞過天狼幾個。

“危機關頭還帶著婢女逃命,這就是在告訴他們,真正的王妃在婢女裡。嗯,他對使團極度不信任,又或者,在褚相龍看來,當時使團必定全軍覆沒。”

女子密探點頭道:“出手阻擊湯山君和紮爾木哈的是許七安,而他真實修為大概是六品........”

她把許七安的最近事跡講了一遍,道:“根據刑部的總捕頭所說,許七安能戰敗天人兩宗的傑出弟子,依賴於儒家的法術書籍。褚相龍大概是沒想到他竟還有存貨。”

聲音嘶啞的男子密探道:“不止如此,外物總有耗儘的時候,而四品的武夫過於難殺,最後的結局依舊是許七安彈儘糧絕,所以褚相龍選擇拋棄他們。”

“合理。”

女子密探歎息一聲,擔憂道:“現在如何是好,王妃落入北方蠻子手裡,恐怕凶多吉少。”

男子密探輕笑一聲:“沒那麼糟糕,出動四位首領,並讓他們聯合伏擊王妃,蠻子們必然知曉王妃的特異之處。

“那麼,最想得到王妃的是誰?”

女子密探恍然道:“青顏部的那位首領。”

男人藏於兜帽裡的腦袋動了動,似在點頭,說道:“所以,他們會先帶王妃回北方,或平分靈蘊,或被許諾了巨大的好處,總之,在那位青顏部首領沒有參與前,王妃是安全的。”

女子密探讚同他的看法,試探道:“那現在,隻有通知淮王殿下,封鎖北方邊境,於江州和楚州境內,全力搜捕湯山君四人,奪回王妃?”

男人沒有點頭,也沒反對,說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有!主辦官許七安沒有離京,而是秘密北上,至於去了何處,楊硯聲稱不知道,但我覺得他們必定有特殊的聯絡方式。”

“何以見得?”男子密探反問。

“許七安奉命調查血屠三千裡案,他害怕得罪淮王殿下,更害怕被監視,因此,把使團當做幌子,暗中調查是正確選擇。一個斷案如神,心思縝密的天才,有這樣的應對是正常的,否則才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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