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許七安忍不住嘴角勾起。
漸漸靠近三黃縣,周邊村落多了起來,許七安和王妃的午膳是在農家吃的,一人一碗粥,一疊鹹菜。
這家農戶五口人,兩個老人,一對夫婦,一個孩童。
住在土坯房裡,穿著縫縫補補的破舊衣衫,老人瘦骨嶙峋,孩童臉色蠟黃。
他們坐在院子裡吃午膳,耳邊傳來堂內孩子的聲音:“娘,我肚子好餓。”
“不是已經吃了嗎。”婦人低聲說。
“以前都有一碗,今天為什麼隻有小半碗呀。”孩子委屈的說。
“今天來客人了,少吃一頓餓不死你。”當家的男人訓斥道。
孩子害怕父親,低著頭不敢說話。
“北境的人還挺好客的.......”
王妃小聲嘀咕道:“你看他們家,家徒四壁的,我猜他們是頓頓喝粥,吃不起白米飯。”
在京城待久了,我差點忘記什麼叫民生疾苦.........許七安心裡感慨,嘴上卻說: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指望他們頓頓大魚大肉?能吃飽飯就不錯了。”
王妃抿了抿嘴,小聲說:“你身上有沒有帶銀子?”
肯定有啊,我全部家當都在地書碎片裡.........許七安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想問我借銀子?”
她點點頭。
“多少?”許七安問。
王妃沉吟沉吟,道:“一百兩吧,也不能給太多,會暴露我們身份的。”
.......許七安臉色僵硬的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多少?”
“給,給多了嗎?那,那五十兩。”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敗家娘們......許七安在心裡給了她一巴掌,沉聲道:“一錢銀子,不能再多了。”
受人之恩難道不該湧泉相報嗎?王妃詫異的看著他,蹙眉道:“我會還你的,你莫要這麼小氣。”
許七安歎口氣:“咱們這個落魄相,給個一錢銀子已經很多,再多,就不合理了。鎮北王的人,或北方的探子,隻要摸到這裡,隨口一問,咱們就會暴露。”
而一錢銀子,不多不少,卻也夠這個貧苦人家吃幾天的葷腥。
王妃點點頭,接受了許七安的說法,許寧宴心思縝密,她是很服氣的。
接著,她一臉喜滋滋的表情:“到了三黃縣,我要沐浴,我也快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酸味。”
許七安沒搭理她,坐在院子裡的小板凳上,望著蔚藍的天空,幽幽道:“飯後想喝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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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哧溜哧溜的喝完粥,喚來當家的男人,道:“多謝,我帶........進城探親,身上沒帶什麼東西.........”
許七安摸出一粒碎銀,遞給男人:“小小心意。”
“這,這.......”男人驚呆了,他見過銅錢,卻極少見到銀子。
兩人一陣推搡,王妃站在一旁看著許七安一本正經的和男人講道理,心裡莫名的愉悅,嘴角翹了翹。
有人情味的男人,雖然好色了些,但也好過那些滿腹心機,殘忍嗜殺的大人物。
待兩人離開後,男人雙手捧著碎銀,一臉激動的返回堂內,獻寶似的展現給家人看。
“他,他們留了銀子呢。”男人大聲說。
老人伸出顫巍巍的手,摸了摸孩子的頭,“明天叫阿爸給你買肉吃。”
這個貧苦家庭的成員臉上,露出了由衷的,感激的喜悅。
..........
“你剛才怎麼沒介紹我的身份。”
走在官道上,王妃氣衝衝的說。
“什麼?”許七安沒反應過來。
王妃噔噔噔的追上來,瞪著眼睛,“你說進城探親,就略過我了,哼!”
許七安想起來了,確有其事,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怎麼介紹你合適?說內人吧,你這模樣配不上我現在俊美的臉。說姐姐吧,過於牽強了,一看就不是親生的。說丫鬟吧,咱們這落魄樣,不合適。”
“那就說我是你姑奶奶。”王妃掐著腰。
“滾!你怎麼不說是祖奶奶。”許七安沒好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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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前,他們來到三黃縣,但沒立刻進城,而是在城外的涼棚裡喝了盞涼茶,到了三黃縣,算是真正來到北境。
到了三黃縣,許七安就能見到打更人的暗子,打探情報。
三黃縣規模不大,城裡人口不到十萬,進城時,兩人遭到了盤問,要求出示官憑路引。
王妃一下子緊張起來,先慫了半邊,她知道自己沒有路引,根本經不起調查。
怎麼辦,這下進不了城啦.......她心頓時揪起來,這意味她要繼續長途跋涉,也意味著許七安無法查案。
一時間,隻覺得前途渺茫。
“有的有的。”
許七安笑容滿麵的掏出官府憑書,恭敬的遞上去。
守城的士兵掃了一眼,還給許七安,道:“進去吧。”
王妃低著頭,小碎步跟在許七安身邊,直到城門漸漸遠去,她如釋重負的鬆口氣,道:
“你哪來的路引。”
“你睡覺的時候我出去搶的,當了回剪徑蟊賊。”許七安淡淡道。
真有你的........王妃眉眼一彎,然後聽見許七安歎息一聲,道:“情況不容樂觀啊,你丈夫的人知道我單獨北上了。”
“?”
王妃腦子裡閃過問號,騙人的吧,他們一路北上,偷偷摸摸,不曾暴露半分,淮王的人怎麼就知道許寧宴北上了?
而且,許七安是怎麼知道的。
聰明如她,竟看不出半點端倪。
“但好在他們不知道你跟我一起。”許七安又說。
“.......怎麼說?”王妃抿了抿嘴,側著頭,美眸凝視,虛心求教。
她一直很喜歡聽許七安破案的故事,並津津樂道,聽到精彩處就拍案叫絕,當然,這些愛好王妃從沒告訴過許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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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