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 反向社死(1 / 2)

深夜,北境的夜晚,荒涼中透著刺骨的寒冷。

側臥在篝火邊打盹的許新年定期醒來,雙手按在兩名士卒的肩膀,低聲念誦:“熱血沸騰!”

兩名士卒舒服的呻吟一聲,不再向之前那樣蜷縮著取暖,睡夢中露出了微微的滿足。

妖蠻和大奉聯軍被靖國重騎兵衝散,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攜帶,比如口糧,比如生活用品。

沒有了帳篷,沒有了床鋪被褥,在入秋的北境,露宿是很艱苦的一件事。士卒們甚至會造成風寒,染病去世。

缺乏物資的情況下,染病就等於死亡。。。

所以,許二郎會在深夜裡定期蘇醒,為士卒們施加驅寒暖體的法術。

他已經是八品的仁者,這個境界的儒生除了體魄比常人強健,再就是掌握了言出法隨的雛形。

語言就是力量!

許二郎可以在一定程度的範圍裡,給目標施加任何狀態,或虛弱,或勇氣,或減輕傷痛..........

所謂的一定程度,就是要保持合理性。

具體舉例的話,許二郎現在的水平,隻能讓士兵激發潛能驅寒。而如果是趙守院長在此,他高歌一曲:大漠美景,三月天嘞~

周邊的氣候就會從秋季變成春季,並保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逐一為士卒們施加驅寒法術後,許二郎神色難掩疲憊,從懷裡摸出一塊肉乾,用力的撕咬。

這時候,他才發現楚元縝並沒有睡,這位狀元郎背靠著馬車而坐,腳掌陷入地麵,摳出了深深的坑。

臉色也不對勁,嘶,一個大男人竟有如此複雜的表情..........許二郎爬起來,走過去,在楚元縝身邊坐下,道:

“怎麼了,從剛才傳書後,你的臉色就很不對勁。”

“我隻是覺得,人和人之間的信任,突然就沒了.........”

楚元縝一臉自閉的表情,看著許辭舊,欲言又止一番後,低聲道:

“二郎啊,我以前跟你說過很多奇怪的話,做過奇怪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現在回想那些,我就渾身冒雞皮疙瘩,隻覺得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許二郎想了想,道:“你指的是站在街邊莫名其妙的衝我笑?”

楚元縝如遭雷擊:“彆,彆說........”

真相很明顯,三號就是許七安,他一直在假冒自己的堂弟許新年,三號說,自己不希望身份暴露,所以見麵時,最好不要提地書。

三號說,我即將隨軍出征,地書碎片暫時交給大哥保管。

這些都是故弄玄虛騙人的,是為了掩蓋許寧宴就是三號這個事實。

但是,但是許二郎配合的也太好了。

楚元縝不甘心的問道:“你說你不知道地書碎片,可你總覺得你對我特彆,嗯,包容。不管我說什麼奇怪的話,做什麼奇怪的事,你都毫無反應。”

很多在他當時覺得心照不宣的對話,現在想來,完全是在唱獨角戲,因為二郎並不知道地書,沒有那個默契。

許新年坦然道:“大哥交代過,不管你說什麼奇怪的話,做什麼奇怪的事,我都不要奇怪,或給你微笑,或點頭,或不予理會。”

楚元縝腳掌又一次深深摳入地麵。

但很快,頭腦靈活的楚元縝便想到,許寧宴一直假冒他的堂弟,為了符合人設,經常在地書碎片裡吹噓“大哥”,說了很多讓人僅是想一想,就頭皮發麻的話。

如果許寧宴知道我知道了他的身份,尷尬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絕對不能放過他!

楚元縝頓時露出笑容,這就很念頭通達。

............

京城許府。

許七安感覺腦袋被人拍了一下,瞬間驚醒過來,因為有過幾次類似的體驗,所以沒有懷疑太平刀和鐘璃敲他腦瓜。

真是的,大半夜的私聊,那個王八蛋,不會又是沒夜生活的懷慶吧..........他熟練的從枕頭底下抽出地書碎片,然後起身,走到桌邊,點亮蠟燭。

火色的光輝裡,他坐了下來,查看傳書。

許七安整個人都呆住了。

楚元縝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

我什麼時候暴露的?

他終於通過許二郎露出的破綻,看穿了我的身份?

這一刻,羞恥感宛如海潮,不,海嘯,將他整個人吞沒。

楚元縝傳書後,就沒有再說話,許七安則陷入巨大的羞恥感裡,一時間失去回複的“勇氣”。

過了許久,許白嫖才收斂情緒,傳書回複:

不管現實裡有多羞恥多尷尬,“網絡”上,我依舊是睿智的,是重拳出擊的。

關鍵是,隻有這樣雲淡風輕的姿態,才能化解尷尬。

這兩人,一個恨不得禦劍回京,一劍砍了姓許的。一個羞恥的想捂臉,覺得活下去沒意思了。

但都刻意的裝出淡然姿態。

二郎怎麼搞的,一點都不靠譜,嗯?什麼我二叔戰友的事.........許七安皺了皺眉,傳書道:

許寧宴這個家夥,原來也不是真的毫不在意嘛,裝模作樣.........楚元縝便把周彪和趙攀義的事重新說了一遍。

哐當!

凳子傾翻的聲音驚醒了鐘璃,她揉了揉眼睛,抬頭看去。

看見許七安瘋了般的撲向書桌,研磨、提筆,奮筆疾書...........

大概一刻鐘後,她看見許七安吹乾墨跡,把紙張折疊,鄭重的夾在書籍裡,吐著氣,喃喃道:

“原來屏蔽天機的原理是這樣的。”

“原理是怎麼樣的?”鐘璃豎起耳朵,小聲追問。

“彆問,問就是秘密。”許七安白了她一眼,“你一個專業生,好意思問我這個外行人?”

鐘璃羞愧的低下頭,蜷縮在毯子裡,獲取世界上僅存不多的溫暖。

許七安吐出一口氣,平複情緒,傳書道:

楚元縝傳書回複:

許七安仿佛看到了遙遠的北境,楚元縝麵帶戲謔和冷笑的表情。

可惡的許七安,等我回京,一劍斬了你的金身.........

頓了頓,楚元縝又傳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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