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佛門的和尚如此表情,雷州人士們也不是傻子,立刻意會到了什麼,一邊後退,一邊環顧,緊盯著自己身邊的人。
許七安見狀,心裡一沉。
“湯門主,我記得,你們雙刀門曾經去京城見證過鬥法盛會吧。”
有人高聲問道。
登時,一道道目光落在湯元武身上。
湯元武緩緩點頭:“有幸目睹許銀鑼挫敗。”
東方婉蓉道:“但要恰好夢到鬥法場景,除非記憶深刻,不然絕無可能,就如湯門主始終記得那兩場戰鬥,畢竟是親生經曆。”
“親生經曆”四個字,她咬的特彆重。
不好,他們已經懷疑我混跡在人群裡了,在場的佛門和尚、東海龍宮、以及雷州本地人士,都有同伴可以相互證明,唯獨我一個外鄉人,很容易就能鎖定我...........
許七安眉頭緊皺,內心泛起焦躁。
在這裡暴露身份的話,一切圖謀失敗不說,自身還會陷入危險之境。
果然,世事無常,人生處處意外。他的計劃還沒展開,就被納蘭天祿的夢境給逼的現出真身。
就在此時,雙刀門的柳芸淡淡道:
“這是我的夢境。”
首座恒音禪師,審視著她,質疑道:“你?”
湯元武先是一愣,繼而恍然,神色頗為複雜的看一眼自己重視的弟子,說道:
“嗯,芸兒當時也在京城,目睹了鬥法的全過程。”
四下裡響起曖昧的笑聲和噓聲。
一個女子,對許銀鑼佛門鬥法的經過念念不忘,時常夢見,這說明什麼?
四個字解釋:少女懷春。
一名江湖人士曖昧笑道:
“也對,是我們想多了,許銀鑼一生戰績無數,不管是雲州的死而複生,亦或是玉陽關的一人獨麵叛軍,哪一場不比佛門鬥法更凶險。
“要是許銀鑼在此,夢到的肯定不是佛門鬥法。”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在場眾人也是這麼想的。
東方婉蓉默默點頭,少女懷春,看了一場佛門鬥法後,愛慕許銀鑼,這太正常了。
同為女子,將心比心,要不是她心有所屬,也會對許銀鑼這樣的男人動心。
首座恒音則看向淨心,見後者頷首,這才打消疑慮。
許七安忍不住多看了雷州女俠柳芸幾眼,想不到在這裡也能遇上一位仰慕自己的女俠,倒也........不奇怪。
如今的大奉,仰慕許銀鑼的女子不要太多。
這時,又有新的夢境浮現,紅燭高點,帷幔低垂,不知是誰的洞房火燭夜。
眾江湖人士嬉笑起來,吹口哨的吹口哨,調侃的調侃,場麵再次熱烈起來。
李少雲先是一愣,隨後臉色微變。
這群混蛋是不是忘記自己進浮屠寶塔是做什麼的了?
許七安心裡吐槽,始終留意著佛門僧人和東方姐妹的他,終於看見東方婉蓉一步步後退,一步步後退,拉開一段距離後,轉身迅速離去。
東方婉清和佛門僧人火速跟上。
不好!他們剛動,幾道人影立刻尾隨追擊,分彆是許七安、湯元武、李少雲和袁義。
“跟緊他們!”
袁義喝道。
江湖人士們慢了一拍,但此刻紛紛醒悟過來,顧不得觀看夢境,急吼吼的追上來。
東方婉蓉頓住腳步,回頭,朝著許七安等人吹出一口氣。
刹那間,不知何處來了濃濃大霧,遮天蔽日,像是置身在濃霧彌漫的清晨。
“不見了!”
李少雲轉身四顧,又驚又怒。
糟糕,還是讓他們“逃”走了…………許七安略有些焦躁和無奈的吐出一口氣。
“門主!”
柳芸從濃霧中奔出來。
“剛才那個女人是高品巫師,她也能操縱夢境.........”
湯元武臉色凝重的做出判斷,然後朝柳芸頷首。
李少雲急了:“那現在該怎麼辦?我們如何從夢境裡出去?”
袁義緩緩搖頭:“如果是尋常夢巫的夢境,以我們的元神強度,不難掙脫。但二品雨師的夢境,哪怕不針對我們,恐怕也不是我們能走出去的。”
湯元武沉聲道:“另外,那女子是高品巫師,這裡是夢境,她要走,我們留不住。從一開始,我們就陷入了劣勢。”
許七安聽到這裡,淡淡道:“這也是度難金剛同意我們進來的原因,佛門和巫神教自認勝券在握。”
幾位四品的注意力頓時吸引過來,袁義微微點頭。
許七安繼續道:
“就算是夢巫,想要脫離雨師的夢境,也沒那麼簡單。否則,她何必與我們廢話那麼多?直接離開夢境,登上第三層就好了。我猜測,她此時必然還在夢境中。”
“可大霧茫茫,怎麼找?”
李少雲皺眉道。
粗鄙的武夫,就不會動動腦子嗎.........許七安道:
“她剛才的舉動,至少讓我們明白兩點:首先,她選擇吹出大霧,迷住我們的視線。而不是與我們正麵交鋒,這說明她能借用的夢境力量有限,無法同時對付這麼多四品。或,夢境裡同樣有戒律,無法對塔內的人出手。
“其次,這裡是納蘭天祿的夢境,她想離開夢境,應該需要得到納蘭天祿的同意。她沒有立刻脫離夢境,而是選擇觀看夢境,就是最好的證明。很可能就是在觀看夢境的過程中,找到了與納蘭天祿溝通的辦法。”
都指揮使袁義沉吟道:“所以,她現在是去找納蘭天祿?”
柳芸小聲道:“為什麼不是她已經離開了夢境。”
許七安搖頭:“她要是離開了夢境,剛才就不會用大霧迷住我們,而是直接消失。但你有句話說對了,她現在,隨時都會離開夢境。”
聞言,三位四品武夫皺緊了眉頭。
許七安目光掃過他們的臉,道:
“彆擔心,我們仍有機會,她如果去找納蘭天祿,會去哪裡找?”
袁義眼睛一亮:“納蘭天祿的夢境!”
李少雲納悶道:“可是這裡不就是夢境嗎。”
“不!”
許七安緩緩搖頭:“這裡是我們所有人交織出的夢境,不再隻是納蘭天祿的夢境。”
李少雲反複打量他,咧嘴笑道:“兄弟,你看的很透徹啊,厲害。”
大奉斷案奇才許銀鑼了解一下.........許七安露出滿不在乎的笑容,維持雲淡風輕的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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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東方婉蓉帶領佛門僧人,以及東海龍宮的門徒,穿梭在迷霧中,她的雙眼仿佛能穿透迷霧,步履穩健,沒有絲毫迷茫。
“東方施主,我們現在去哪。”
淨心禪師雙手合十,一邊疾步跟隨,一邊說道。
東方婉蓉頭也不回:“當然是去找我師父的意識。”
“他在何處?”
首座恒音問道。
“執念最深之處,”東方婉蓉停頓一下,低聲道:“也就是被魏淵斬首的地方。”
眾僧人恍然,武僧淨緣則不解的說道:“方才為何不與他溝通。”
東方婉蓉嬌笑道:“當時隻有我師父一個人的夢,所有人都在邊上看著,如何溝通?我特意等到大家的夢境與師父的夢境出現交織。
“每個人的夢境交織在一起,就像迷宮,分割開了所有人。這時候再去見師父,便不會有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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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七安、李少雲、袁義、湯元武、柳芸穿梭在迷霧中,走了一陣,眼前呈現出一幅畫麵,紅燭高點,滿目都是喜氣的大紅色。
是方才的夢境,如今已經發展到入洞房階段。
見鬼,納蘭天祿的夢境被遇到,儘遇到些狗屁倒灶的夢境..........許七安忍不住皺緊眉頭,本想快速走過,但床上那對新人的對話,讓他們放慢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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