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狐狸歪著腦袋,黑紐扣般的眸子,茫然的看著許七安。
幾秒後,它欣喜道:“你怎麼知道我乳名叫小可愛,姐姐們都這麼叫我呢。”
這不是重點!!許七安在心裡嚴厲的批評一句,笑容和藹:
“所以,有辦法聯係她嗎?”
小白狐點點頭,又搖搖頭,烏溜溜的眼睛裡流露出警惕,道:
“娘娘的行蹤是保密的,不經允許,我不能主動聯絡她。”
娘娘?公主?他們說的是誰啊.........旁聽的李靈素愣了一下。
雖然他知道渾天神鏡是萬妖國主的遺物,但他不知道白姬是九尾天狐的族人,更不知道許七安的打算。
許七安側頭看向李靈素和苗有方,皺了皺眉:
“傻愣著做什麼,安排你們的任務都當耳邊風嗎?快點去乾活,我這裡可不養廢物。”
苗有方提著刀,屁顛顛的走了。
神婆母子死有餘辜,而那些助紂為虐的下屬,同樣乾著欺壓百姓的事。
如果他們認為逃離城隍廟,就能把過去乾的壞事一筆勾銷,那也想的太美好了。
李靈素的任務時去給那位中年男人的婆娘看病,避免因為病入膏肓而死。。
徐謙,不,許七安這家夥,自從坦白身份後,就不裝了.........偶爾我還是會懷念那個徐前輩的,至少他不會像許七安一樣罵罵咧咧,一點素養都沒有,真是個粗鄙武夫。
徐謙就比較有前輩風範........
李靈素一邊腹誹許七安,一邊懷念徐謙。
許七安關上廟門,把小白狐從慕南梔懷裡抱過來,舉高高,露出溫和陽光的笑容:
“幫忙聯絡九尾天狐,我給你買好吃的,很多很多好吃的。”
白姬對白嫖的誘惑不為所動,用軟濡稚嫩的童聲,說著嚴肅的話:
“不行,規矩就是規矩。”
要是許鈴音的話,這會兒全家都給賣了,果然,人類幼崽和狐狸幼崽不可相提並論..........許七安又道:
“你知道渾天神鏡嗎?”
小白狐老實回答:“不知道。”
它是狐族裡新生代的幼崽,五百年前的事對她來說過於遙遠,隻從口口相傳中了解大致經過,無法精確到某件消失幾百年的法寶。
許七安把渾天神鏡的事說了一遍。
“所以,你必須要聯絡她,這非常重要。”
許七安拿出大人的架勢,擺出這是一件正經事的姿態。
通常來說,孩子看到這種架勢,多半會猶豫、六神無主,因為他們還沒有做主的習慣和意識。
當然,這一招對許鈴音肯定是沒用的,她會一本正經的聽你說完,然後不鳥你。
但白姬性格嬌弱、愛哭、脾氣軟、矜貴,就像是大戶人家裡的小姑娘,像個小大人,明事理。
“好,好吧........”
它歪著腦袋想了半天,軟軟的應答。
因為許銀鑼說的那麼鄭重其事,又是當年國主的遺物,白姬看來,確實是大事。
說不準娘娘很需要,自己不能壞事。
它旋即踢蹬後肢,示意許七安把自己放下來。
許白嫖照做,白姬翹著毛茸狐尾,跑到傾倒的雕塑邊,看了一眼高高的基座,回頭看來:
“你幫我放上去嘛。”
“你自己不會跳嗎?”許七安反問。
小白狐漂亮的眼睛似乎水潤了幾分,委屈道:
“我跳不上去。
“娘娘降臨要有排麵,我得上那裡去。”
許七安就把它拎起來,放在原本廟神雕塑站立的基座上。
小白狐蜷縮起來,收攏狐尾,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
許七安和慕南梔耐心等待著。
大概半刻鐘後,一股浩渺如煙,磅礴如海的意誌降臨,不,準確的說,是從白姬體內蘇醒。
它的身後長出第二條尾巴,第三條,第四條........直到九條尾巴出現,宛如開屏的孔雀。
它睜開眼睛,烏溜溜的眸子被一片仿佛要溢出眼眶的清光取代。
銀鈴般的嬌笑聲回蕩在廟內,有著蠱惑眾生的魅力。
來了.......
萬妖國公主,九尾天狐,世間巔峰強者之一。
許七安與她也算有過“一麵之緣”,但依舊不敢小覷,身軀微微繃緊,抱拳道:
“見過娘娘。”
白姬搖著九條狐尾走來,一步步的腳踏虛空,在許七安麵前停下來,平視著他,笑道:
“你這小銀鑼,找我何事?”
一副大姐姐的姿態........許七安心裡嘀咕,沒有直接說事兒,審視著小白狐,道:
“白姬是你血脈?”
這九尾天狐出場的方式有些古怪,並非意誌降臨,而是以蘇醒的方式出現。
也就是說,白姬本身可以視作沉睡中的九尾天狐,隻要她願意,就可以直接占據這具身體。
許七安現在也算見多識廣,清楚此類操作,除了需特定秘法,承載意識的載體也很重要,通常是嫡親血脈才可以。
九尾天狐輕笑道:
“不妨猜猜看。”
........許七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九尾天狐側著頭,看了一眼慕南梔,後者立刻瞪眼。
看什麼看!
她輕描淡寫的挪開目光,繼而看向浮屠寶塔。
“你既已找到神殊的另一條手臂,為何不把他釋放出來?”九尾天狐聲音柔媚。
這是在質問我嗎........許七安平靜道:“釋放他的前提是能駕馭它,而且,塔靈並不願意釋放神殊。”
“愚蠢!”
她就算是罵人,也給人一種情人間嬌嗔的感覺,許七安覺得,這大概是魅惑的最高境界。
“塔靈不願意,就強行毀了它,不聽話的法寶要它何用?神殊的斷臂充滿惡意,但換個角度,它是製敵的最好手段。
“合理利用的話,它能助你越階殺敵。你和它相處過,應該清楚它可以溝通、商議,而不是純粹的依照本能做事的邪物。”
小白狐一邊走,一邊說,當它停下腳步時,與許七安幾乎臉貼臉。
明明是一隻狐狸幼崽,卻展露出極強的禦姐攻。
許七安皺了皺眉,後退一步。
九尾天狐一愣,審視他片刻,忽然大笑起來,揶揄道:
“獸蠱。”
獸蠱就是心蠱。
九尾天狐笑吟吟道:
“狐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妖冶放浪、純情可人、嫵媚熱情、冷豔如冰..........本宮可以賞許銀鑼一批狐族美人,供你修行心蠱。”
娘娘,咱們狐族要一諾千金.........許七安沉聲道:
“多謝好意,但本銀鑼不是好色之徒。”
慕南梔全程板著小臉,心裡老氣了。
身為女人,她本能的抵觸風情萬種的九尾天狐,更讓她警惕的是,向來在萬花叢中遊刃有餘的許七安,在她麵前似乎討不到好處,甚至隱隱被壓製。
這不是修為方麵的壓製,而是主客位的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