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但要錢,還要女人,手底下兄弟這麼多,沒女人日子可沒法過。
“本大爺給你們一個折中的辦法,一個女人抵十兩,姿色好的,抵二十兩。”
說著,他看了看許七安身邊的慕南梔,嫌棄的“嘖”一聲:
“就這種貨色,五兩銀子不能再多,也就夠兄弟們消遣幾天。”
慕南梔一臉冷笑。
“出來混江湖,莫要把事做絕........”
本欲好言相勸的朱管事忽然噎住,因為這時候,黑衣男子刻意麵朝陽光,皮膚上有一層淡淡的神光。
六品,銅皮鐵骨!
遇上狠茬子了.........朱管事臉色微變,他忍不住看向苗有方。
通常來說,遇到這種層次的高手,隻能認栽。
朱管事估摸不準苗有方的水準,隻能把決定權交給他。朱管事相信,苗有方會權衡利弊。
“婆婆媽媽,本大爺耐心有限!”
黑衣人走到桌邊,抓起酒壺灌了一口,吹了個口哨。
篤篤幾聲,十幾個鐵鉤子纏上船舷,水匪們順著繩子爬上來。
未附繩攀爬的水匪,則將長槍對準船底,或打開了火油壇子,隻等黑衣人一聲令下,叫鑿船燒船。
他們是水匪,可不是生意人,誰還跟你討價還價?
水匪們上船後,黑衣人吩咐道:
“去裡麵搜刮財物,把女人都帶出來。”
又指著慕南梔:“這女人也帶走吧,不過不算銀子,當個添頭。”
語氣輕鬆,但並沒有鬆懈,右手始終按在刀柄上。
當即就有兩名水匪朝慕南梔走去,持著刀,做出凶神惡煞姿態。
突然,砰砰兩聲,水匪剛靠近慕南梔,就被一股巨力震飛,吐血倒地。
許七安在黑衣人劇變的臉色中,探出手,箍住他的脖頸:
“讓他們下去。”
“下,下去,統統下去.........”
黑衣人滿臉驚恐,他現在的心情和剛才的朱管事一樣——遇到硬茬子了。
水匪們騷動起來,他們萬萬沒想到,一招就斬殺前任首領的人物,在這個平平無奇的男子麵前,竟弱小的像一隻鵪鶉。
僅僅是一個跟班就如此強大,苗大俠的實力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恐怖........朱管事心裡暗驚。
這一路上,許七安是以苗有方跟班自居。
蜂擁而來的水匪,又蜂擁而去。
“閣下高抬貴手,有話好商量,今日是我有眼不識高人。”
黑衣人語氣誠懇中帶著哀求。
他相信,對方除非不想要整艘船的貨物,否則不會和自己魚死網破。
有時候,像他們這樣的水匪根本不怕高手,因為很多高手會出於傷亡、貨物等方麵原因,選擇妥協。
能用銀子辦完的事,沒必要用命。
許七安果然沒殺他,問道:
“哪裡人士?”
“禹州!”
一番問答後,許七安知道這個黑衣人叫孫泰,禹州人士,江湖散人,因為作奸犯科的緣故被禹州官府通緝。
這讓他失去了在某地創建幫派的可能,因為朝廷的通緝令各洲之間是共享的。
孫泰開始浪跡天涯,雖說快意恩仇不缺銀子,但終歸是隻獨狼。
隨著今年入冬,寒災遍地,各洲之間秩序隱約崩壞,再沒人會搭理他這個通緝犯了。
孫泰開始收攏流民和其餘江湖散人,在此地占水為王,如今麾下水匪百人,算一股頗為不錯的勢力。
按照局勢發展,再這樣下去,類似的土匪水匪,就會變成推翻朝廷的義師,或者割據一方的“諸侯”,成為大雪崩裡的一份子.........許七安輕歎一聲。
“想活著嗎?”許七安問。
孫泰立刻點頭。
許七安指著苗有方:“殺了他,你就能活,我不會乾預。”
接著對苗有方說:
“這是你的第一個試煉,兩刻鐘後,提著他的頭來見我。失敗的話,你我之間師徒情誼就此結束。”
當當兩聲,許七安把孫泰和苗有方踢出商船,兩人朝著岸邊墜落。
他接著讓朱管事拋錨,停在原地,與慕南梔並肩觀戰。
朱管事都嚇呆了,沒想到這個跟班才是正主。
慕南梔見他神色凝重,問道:
“擔憂苗有方?”
“我在想,如果我是魏公,該如何治理這些以武犯禁的武夫?”許七安低聲道。
大奉的敵人不隻是雲州逆黨,還有這些趁勢作亂的江湖人,還有為了果腹,走到哪裡搶到哪裡的流民。
...........
王府,書房裡。
神色頹廢的王首輔抱著一隻烤手的暖爐,指頭點了點桌麵,問道:
“二郎,這是各地送上來的折子,入冬以來,各地匪患嚴重。江湖散人乘勢而起,聚攏流民,打家劫舍。內憂外患啊。
“今日陛下殿內斥問諸公,如何解決?你有什麼意見。”
許二郎知道,王首輔在考校他。
類似的考校,再過去的幾個月裡,時有發生。
王首輔喝了一口茶,緩緩道:
“你資曆太淺,在王黨內無法服眾。我這身子骨,不知道何時能好,也有可能好不了。
“經營了這麼多年的班底,拱手讓人,委實可惜。”
許新年凝眉不語。
“不用著急,三天內給我回複便可。”王首輔疲憊的揮揮手:
“你且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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