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因後果的片麵,零碎雜亂的片段,以及無法精準窺探某件事的混亂。
“限製大,且不可控。並非老身想知道什麼,就能立刻用天蠱去窺探。”
您這個天蠱和監正的“未來直播間”差距也太大了吧.........許七安嘀咕一聲:
“那您覺得白帝問道尊行蹤的目的是?”
天蠱婆婆再次搖頭,聲音溫和平緩:
“第三個問題,白帝問蠱神:守門人是誰。
“蠱神的回答是:牠原以為是儒聖,後來才知道.........”
許七安等了一下,沒等來天蠱婆婆的後續,急道:
“知道什麼?”
天蠱婆婆無奈道:“老身也想知道,可儒聖雕塑的力量阻攔了蠱神,把它再次封印。”
.........許七安險些一口老血,心說儒聖不當人子啊,死了還要給我斷章。
“婆婆對守門人的看法是?”
他直接詢問天蠱婆婆。
“我不知道守門人是誰,但關於守門人的一切信息,都是不可泄露的天機。你與司天監關係匪淺,該明白我的意思。”
天蠱婆婆回答道。
“知天機者,必受天機束縛。”
許七安歎息著點頭,這是窺探天機所必許付出的代價,是天道法則。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一口,盯著老人皺紋密布的臉:
“婆婆之所以縱容葛文宣,是為了利用他,從蠱神處打探守門人的秘密吧。”
如果是出於這個動機,那麼天蠱婆婆的行為,就能得到解釋。
她早就選定與自己結盟,表現的那麼中立,那麼置身事外,其實是在等葛文宣去極淵。甚至有暗中幫忙葛文宣進入極淵的舉動。
比如抹去他的氣息,讓渾天神鏡找不到他。
又比如幫他清理沿途的蠱蟲蠱獸,讓他能順利抵達儒聖雕塑麵前。
當然,這些隻是猜測,也不需要去求證。
天蠱婆婆衣服縫補完了,垂首咬斷線頭,道:
“是的。
“夜深了,老身該休息了。”
許七安道:“叨嘮了。”
融入陰影,消失不見。
...........
返回力蠱部,發現大廳亮著燭光,麗娜和莫桑兄妹倆一人一盆的肉食,正在吃宵夜。
兩人身上的衣服多有破損,且赤著腳,莫桑胸口殘留著血跡,但不見傷口。
許七安推測兄妹倆剛剛切磋過,身為哥哥的莫桑挨了妹妹的揍,此時兄妹倆正進食補充體力。
莫桑說:
“你不是說給我拐個大奉公主,或者大奉第一美人回來當媳婦嗎。”
中原女人似乎不在你們力蠱部的審美點上啊..........事關公主和王妃,許七安留心聽了一會兒。
“我給你拐回來了啊,許寧宴身邊那個女人就是大奉第一美人。”
麗娜信誓旦旦的說。
“生的白就算了,好歹能曬黑的,但相貌如何普通,她是怎麼自信到自稱大奉第一美人的。”
莫桑幻滅了,氣道:
“中原的女人果然又白又醜,那些商隊在騙我。”
他從中原來的商隊口中得知鎮北王妃是大奉第一美人,中原商人說的天花亂墜。
莫桑就問他們,比我們蠱族女子如何?
中原商人看著南疆的一群小黑皮,誠懇的說:
“天上的雲和田裡的泥。”
莫桑狠狠嚼著食物,憤憤道:
“我算明白了,原來我們南疆的姑娘才是雲,大奉的女人是泥巴。”
“沒有沒有,我見過中原的公主,其實水靈的很,就是比我差遠了。”麗娜中肯的說。
“那是,你可是我們力蠱部的第一美人。”莫桑點頭,讚同妹妹的話。
許七安在心裡朝兄妹倆拱拱手,返回房間。
阿呼,阿呼.........
小豆丁的呼嚕聲有節奏的響起,憑借強大的目力,他看見愚蠢的妹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踢掉了獸皮毯子。
右手的手腕濕漉漉一片,似乎剛剛被啃過。
床不大,被小豆丁占了三分之二,許七安把她的手腳擺放好,拉上獸皮毯子把兄妹倆蓋住,閉眼休息。
...........
朦朦朧朧中,他聽見了撕心裂肺的咆哮聲,這讓他一下子驚醒。
這一刻,憑借超凡境強悍無匹的元神,許七安清晰的認識到自己還在“夢裡”,第一反應是:
巫神教超凡高手來了?
能在夢境中對付他這種層次的高手,各大體係裡,隻有四品時稱為“夢巫”的巫師體係。
道門雖也有夢中勾魂的法術,但那屬於陰神自帶的神異,和夢巫相比,屬於專業和副業的區彆。
吼聲的餘音裡,許七安看見了畫麵。
他看見蔚藍的天空之下,一道隕星拖曳著火光,墜向大地。
赤紅豔麗的火光裡,是一隻雙翅被撕掉的火焰巨鳥。
火焰鳥隨著火焰一起墜落,就如隕落的星辰,而它墜向的大地,滿目瘡痍,橫陳著無數的屍體。
被挖掉獨目,空洞的額頭流淌鮮血的巨人;被斬斷蛇頭,龜殼布滿裂縫的玄武;腦袋脫離脖頸的十二雙手臂巨人;堪比山嶽的身軀腐朽,露出嶙峋骨頭的巨蛇。
隻剩下半邊身子的黃金獅子;渾身長滿肉球,充滿恨意凝視天空但早已死去生命的肉球;頭顱和身軀分離的九頭蛇.........
這些是許七安曾經在夢中看見過的,誕生於遠古時代的神魔。
“我看見了神魔隕落時的情景.........”
這裡隻是一場夢,但許七安仿佛聽見了自己狂亂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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