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登基(1 / 2)

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13145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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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二叔和許玲月,察覺到她的異常,扭頭看向廳外。

夜色裡,許七安一襲天色青錦袍,手裡拎著一壇酒,走到了簷下燈籠散發的光暈裡。

再一跨步,便越過門檻,進入內廳。

“寧宴!”

喜色從許二叔臉上泛起,他霍然起身,朝侄兒迎上去。

嬸嬸和玲月也綻放笑容,不過前者立刻哼一聲,擺出冷淡姿態,後者則歡喜的像個小女孩,跟著父親一起起身,迎向大哥。

“二叔,我回來了。”

許七安笑道。。

遊子歸來,一句“我回來了”足矣。

“回來就好。”許二叔拍了拍侄兒的肩膀,接過他手裡的酒,轉頭朝嬸嬸的貼身丫鬟綠娥說道:

“給大郎準備碗筷。”

許玲月抓住機會,柔柔喊道:

“大哥~”

語氣頗為輕快,顯示出少女此刻歡喜的情緒。

許七安端詳著大妹妹,笑容溫和:

“一段時間沒見,出落的更漂亮了。”

完美繼承了嬸嬸美貌的她,在顏值方麵出類拔萃,清麗脫俗,五官精致。

許玲月臉上笑容更甜美了,輕聲埋怨:

“大哥今日回府,也不知道提前派人知會一聲,我好做一些你愛吃的下酒菜。”

三人旋即在桌邊坐下,綠娥取來碗筷後,許七安和二叔喝酒閒聊,說起遠在雍州的二郎。

“寧宴啊,你既然回了京城,想必是知道青州失守的消息了。”

許二叔喝了一口小酒,說道:

“那想必有去雍州看過二郎了吧,你嬸嬸一直擔心二郎。我就跟她說,二郎就算真有個萬一,你早就回來通知我們了。”

許七安表情僵了一下:

“青州失守有段時日了,二叔難道沒有寫信問詢二郎的情況?”

許二叔表情也僵了一下。

叔侄沉默對視,相顧無言。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這熟悉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總覺得以前發生過類似的事許七安沉吟一下,道:

“沒事,雲鹿書院的三位大儒都在雍州,他們會照看好二郎的。”

許二叔也隻能這般安慰自己:

“說的對。”

這時,許玲月找到插嘴的機會,說:

“大哥,你身上怎麼有脂粉味兒。”

聞言,許二叔立刻用“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眼神看侄兒。

“咦,有這麼重嗎?”許七安詫異的聞了聞,鎮定自若的說道:

“剛才和打更人衙門裡的幾位同僚喝酒,席上有姑娘陪著,但我一心隻想回來看二叔嬸嬸,還有妹子你,小坐片刻就回來了。”

許玲月“哦”了一聲,展顏一笑,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

主要是大晚上的也沒青橘買了,而且鈴音不在家,沒法看著她一邊臉色猙獰一邊啃青橘的模樣許七安心裡嘀咕。

許玲月這麼一打岔,一家人便又把二郎的事忘一邊了。

許平峰沉吟一下,道:

“聽說長公主要登基。”

許七安便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包括自己一定要廢永興的理由。

“風雨飄搖啊。”

許二叔歎息道:

“長公主登基之後,你有何打算?”

許七安想了想,斟酌道:

“我會先去一趟青州,見一見許平峰,正式與他劃下道來,一較生死。”

這將是他正式以棋手的身份,代表大奉,代表自己,向雲州和許平峰下戰書。

許平誌臉色複雜,悲傷、無奈、唏噓、痛苦皆有,喃喃道:

“骨肉相殘,父子相戕,何至於此”

許七安搖著頭:

“二叔,他不是我父親,你才是我父親。

“我與他之間,必須要分生死,他不會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他。我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他給許平誌倒酒,嘿道:

“許平峰沒有退路了,他知道我不會放過他,當然,我也是。”

嬸嬸就說:

“回頭我就讓族裡把他的名字劃掉,逐出許氏一族。”

嬸嬸肯定是義無反顧支持侄兒的,雖然這個侄兒又討厭又不會說話,但畢竟是她養大的崽。

許平峰是丈夫的大哥,又不是她的大哥。

“謝謝嬸嬸。”

許七安難得說了一回人話,接著又道:

“二叔,我在雲州還是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倆這次隨雲州使團入京,純粹是來惡心我的。

“現在被我關在司天監了。”

當下把許元霜和許元槐姐妹的事情,包括雍州時的交集,告訴了二叔。

“聽起來人不算壞,好歹也是我許家的血脈。”許二叔語重心長的說道:

“有空帶回來見見,彆虐待他們。”

許玲月突然說道:

“爹,大哥怎麼會虐待他們呢,就算他們敵視大哥,跟著雲州亂黨想殺大哥,處處與大哥作對,但大哥就算受儘委屈,念在骨肉至親,也不會傷害他們。”

許平峰剛要點頭,被嬸嬸憤怒的拍桌聲嚇了一跳。

“呸,就是兩個壞種,帶回來作甚。”

嬸嬸怒道:“不許帶回府。”

“你好端端的發什麼火”許二叔試圖和妻子講道理。

許七安看一眼大妹妹,忙說:

“好了好了,彆必要因為他們吵架,二叔,喝酒喝酒。”

許玲月嫣然道:

“大哥喝酒。”

乖巧的替他倒酒。

你看那雲州來的妹妹,隻想著害你,不像我,隻會心疼大哥。

卯時,天蒙蒙亮。

皇宮中鼓樂齊鳴,湊齊恢弘的樂章。

登基大典異常繁瑣,首先,先由禮部尚書帶領群臣,替新君祭祀天地。

結束後,新君穿著喪服祭祀太廟列祖列宗。

這兩個步驟完成後,登基大典才算拉開序幕。

禮部尚書率領禮部官員,前往天壇、農壇以及太廟,告知神靈與曆代皇帝英靈,新君即將繼位。

待返回後,禮樂大作,氣勢恢宏的鐘聲回蕩在金鑾殿外。

東宮。

懷慶在宮女們的服侍下,穿上大裘冕。

這種製服結構極為繁複,由冕、中單、大裘、玄衣、纁裳配套。袞冕金飾,垂珠十二旒。

上衣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紋。下裳繡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紋,共十二章,因此又稱十二章衣。

穿戴整齊後,兩名宮女搬來與人等高的銅鏡,擺在懷慶身前。

銅鏡中,長公主薄施粉黛,長眉描重,凸顯英武銳氣。

她本就是清冷矜貴的女子,如今穿上十二章衣,頭戴十二旒冠冕,華貴威嚴之氣撲麵而來。

即使是平日裡言笑晏晏的大宮女,此刻竟大氣都不敢喘,垂頭低眉,溫順的像一隻鵪鶉。

世間罕有如此霸氣的女子。

一位禮部官員邁入東宮大門,隔著垂簾,恭聲道:

“殿下,時辰到了。”

懷慶“嗯”一聲,在宮女和宦官的簇擁下,離開東宮,於恢弘鐘鼓聲中,前往金鑾殿。

過金水橋,穿過廣場,懷慶行於丹陛之上,目光望向前方的金鑾殿,依稀可以看見金碧輝煌的大殿內,那高高在上的禦座。

她腦海裡閃過的,是天性多疑,容不得才華橫溢子嗣掌權的元景;是兩鬢斑白的大國手魏淵;是算無遺策的大奉守護神監正;是軟弱無能欠缺魄力的永興。

當她大袖一揮,端坐於禦座之上,眼裡再無任何人影。

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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