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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卿擺擺手:
“儘想些歪門邪道,有這個精力給許公子煉製玩物,不如給王首輔先煉一副軀殼。”
剛才出“餿主意”的煉金術師問道:
“怎麼回事?王首輔要死了?”
宋卿搖頭:
“聽一樓的人說,王首輔久病難醫,積勞成疾,若是不好好養著,怕是時日無多了。”
一樓指的是大藥房裡那些術士,值得一提,司天監的派係裡,宋卿帶領的是煉金術師,擅長煉器。。
楊千幻帶領的術士在三樓,專門給達官顯貴和平民看風水,選墓地。
一樓大藥堂的術士,跟的是鐘璃。
司天監的每一個派係,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
“沒用沒用,煉了也沒用。王首輔一介凡人,魂魄離了肉身,隻能煉成鬼,進不了我們煉製的軀殼。”
一位術士搖搖頭:“魏淵死了,王首輔要是再一死,嘖嘖,元景的時代就徹底過去了。”
...........
王府。
後花園。
王思慕身穿碧色羅裙,外罩同色的襖子,與紅裙子的臨安並肩而行。
“首輔大人怎麼說病倒就病倒?”
臨安抿了抿嘴,輕聲道:“司天監的術士也沒法子?”
裙擺隨著蓮步搖晃,一雙鹿皮小靴若隱若現,她頭戴小鳳冠、金步搖、珍珠釵等飾品,圓潤的鵝蛋臉白皙精致,桃花眸風情暗藏。
她愈發的內媚,愈發的風情萬種。
王思慕側頭,望著私交甚好的臨安,歎息道:
“司天監的術士說,爹這是憂思成疾,積勞成疾,辭官在家休養便是了。但若是繼續下去,自己尋死,我等有什麼辦法。”
臨安笑了起來:“這群術士,還是這般目中無人。”
王思慕緊了緊禦寒的狐裘大氅,憂心忡忡:
“其實很久前,爹就身體抱恙,本該靜養。奈何朝廷內憂外患,憂思成疾,才把身體拖累到現在的情況。”
臨安眉頭微皺,隻能安慰:
“好在如今雖臥病在床,但也能借此靜養了。”
王思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司天監的術士說,這是心病,心病就得心藥來醫,父親病倒前,憂慮三件事:青州戰事、流民、西域佛門。
“這三件事,哪怕能解決一件,父親也可安心養病。”
流民和國庫空虛是因果關係,是一件事。
臨安兩條修的精致好看的黛眉,輕輕皺起。
王思慕看一眼心思單純的閨中密友,搖搖頭:
“罷了,不說這個,諸公都沒辦法,我們兩個女流之輩能有什麼法子?”
臨安抿著唇,“嗯”了一聲,審視著王思慕,道:
“思慕清減了許多,想來是既惦記許辭舊,又擔憂首輔大人的身子。”
王思慕露出幾分愁色:“青州局勢凶險,他一介書生,我自是擔憂的。原本我與你,再過半旬便要定親.........”
“莫怕!”
說到這個話題,臨安眉眼又跳脫起來,像隻活形活現的雀兒:“有狗奴才在呢,青州就算破了,許辭舊也不會有事。”
剛才談及臥病在床的王首輔,她也不好表現的太沒心沒肺,便露出沉重表情配合閨中密友。
王思慕一愣,反問道:“誰與你說許銀鑼在青州?”
“難道不是?”
臨安嘰嘰喳喳的說:“他在外麵,那肯定會去青州打仗。”
雖然從未表麵上承認過,但狗奴才是她心裡的英雄。
“可我聽爹說,青州局勢吃緊,許銀鑼不在軍中,未曾參戰........”
看見臨安眼神裡難掩失望,王思慕忙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你和許銀鑼的婚事,陛下不幫忙張羅嗎?”
鵝蛋臉瞬間通紅,臨安訥訥道:
“你,你說什麼呀,誰說我要嫁給狗奴才。哎呀,這風言風語的真討厭。”
王思慕笑道:
“我們相識多年,你的心思我還看不懂?許銀鑼一表人才,又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仰慕他的女子數不勝數。你要做的啊,是趕緊把名分定下來。
“有了名分,你便是他正妻,外頭那些女人,頂多就是外室,或江湖中有過情分的野鴛鴦。
“若是名分定不下來,殿下,並非思慕小覷你,沒有名分的你,誰都鬥不過。”
臨安感覺自己被小瞧了,鼓了鼓腮。
寒冬臘月,冷風迎麵如割,身嬌體貴的兩位金枝玉葉沒逛太久,帶著各自的宮女、婢女沿著曲折回廊返回內院。
途中,一個氣質陰柔的中年太監,領著兩個小宦官從內院出來,雙方打了個照麵。
“見過臨安殿下。”
中年太監,他身後的兩名小宦官,躬身行禮。
“你是皇帝哥哥寢宮裡當差的........你來這裡乾嘛?”
臨安認出他了,但沒想起叫什麼名字,皇帝身邊的宦官,她隻記得掌印太監趙玄振。
“回殿下,陛下讓奴婢來告知首輔大人,西域佛門已被萬妖國餘孽牽製,難以對我大奉造成威脅。讓首輔大人安心養病。”
中年太監說道。
竟有這種好事........王思慕驚喜不已,臉上遏製不住的露出笑容:“那我爹怎麼說?”
中年太監道:“首輔大人讓我帶話給陛下,可以廷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