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巫神張開的大嘴緩緩合攏,一道聲音傳入納蘭天祿耳中:
“做的不錯。”
這聲音無法分辨男女,宏大而威嚴。
納蘭天祿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動彈。
“速回靖山城。”
威嚴的聲音再次傳來,繼而隨著黑雲一起消散。
..........
許府。
書房裡,許七安望著桌對麵的許新年,道: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俊美無儔的許二郎捏著眉心,感慨道:
“這完全超出了我的品級該承受的壓力,除了絕望,像我這樣的凡夫俗子,還能怎麼辦?”
許七安拍拍小老弟肩膀:
“你可以負責出謀劃策嘛,狗頭軍師不需要上陣打戰。”
說完,揉著小豆丁的腦瓜,道:
“最近還有夢見大蟲子嗎。”
許鈴音懷裡捧著一疊桂花糕,秋季桂花香,府上天天都做桂花糕。
“有嘚!”小豆丁含糊不清的應道:
“天天說我要變成骨頭,可我變成骨頭讓師傅和白姬啃了怎麼辦。”
她認為的“蠱”是骨頭的骨,畢竟在生活中,娘整天訓斥她說:
是不是骨頭硬了?
或者說:
鈴音啊,今天給你燉了排骨湯。
許新年歎道:
“原來不化蠱,難逃大劫是這個意思。”
各大體係的超品如果取代天道,其所在體係的修士都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蠱神讓許鈴音儘快修行化蠱,是把她當成親信培養啊。
許七安沉聲道:
“化蠱的話,鈴音就會變成智力低下的蠱獸,隻遵循本能做事,無法保留人性。
“當然,在蠱神看來,人性這東西完沒有意義就是了。”
如果化蠱沒有這麼大的後遺症,蠱族早就倒戈蠱神了,也不會一代代的傳承著封印蠱神的理念。
許鈴音聽了,淺淺的眉頭倒豎:
“像白姬一樣笨嗎?”
她一臉恐懼的模樣。
你和白姬半斤八兩,哪來的底氣鄙視人家.........兄弟倆同時想。
不過,雖然智商拿不出手,但情感是不能缺失的。
許鈴音要是沒了情感,會變成隻知道吃的蠱獸。
到時候,就是蠱獸鈴音出沒,萬裡生靈絕跡,寸草不生。
四大超品啊,想想都絕望.........許新年“嗯”了一聲,沒好氣道:
“軍師就是軍師,哪來的狗頭。
“大劫是以後的事,絕望也是以後的事,但大劫未來之前,大哥能做的還有很多。
“四大超品裡,佛陀已經成勢,即使大哥成了半步武神,也不能貿然進入西域,佛門不用去管了。
“蠱神沒有附屬勢力,大哥提前把蠱族遷到中原便是,而後等著祂掙脫封印吧,沒有更好的辦法。
“倒是荒和巫神教,需要特彆注意。
“前者重返巔峰後,說不定會把海外神魔後裔凝聚起來,收入麾下,這是極為龐大的一股勢力。大哥要及早派人去收攏神魔後裔,把他們變成自己人。
“後者,巫神還未掙脫封印,而你現在是半步武神,可以滅了巫神教。但我覺得,巫師體係擅長占卜,不會留下這麼大的漏洞。”
不過,我弟新年有首輔之資.........許七安滿意點頭:
“不管巫神教留了什麼手段,他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至於收攏神魔後裔,派誰去?”
許新年望向門外,露出古怪的笑容:
“讓我那個新嫂子啊,九尾天狐對吧。”
許七安聞言,也學著許新年捏了捏眉心。
“要不是看在她陪我出海的份上,我現在準把她吊起來打。”
闊彆數月的大郎回來了,本來大家都挺高興,結果大郎身後冷不丁的竄出一隻風情萬種的狐狸精,笑吟吟的說:
“各位妹妹好,我是許寧宴的妖侶,以後就是你們的姐姐。”
許七安說不是不是,她開玩笑的,我倆清清白白,日月可鑒。
但沒人相信他。
誰會相信一個天天勾欄聽曲的人呢。
狐狸精的性格就是這樣,唯恐天下不亂,四處作妖.........許七安把許鈴音的糕點搶過來,然後按著她的腦袋,把她壓製住。
看著妹妹急的哇哇叫,他心裡就平衡多了。
許新年一點都沒有幫幼妹主持公道的意思,反而拿了兩塊糕點塞嘴裡:
“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去哪兒?”
“去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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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廳。
九尾狐品著茶,小手撚著糕點,掃過板著臉得臨安,滿臉冷笑的慕南梔,麵無表情的許玲月,一臉幽怨的夜姬,以及害怕妖怪,小手無處安放的嬸嬸。
“幾位妹妹真是開不起玩笑。”九尾狐笑著說:
“我和許銀鑼清清白白的。”
嘴上說清白,一口一個妹妹們。
慕南梔“哦”一聲:
“清清白白的你,隨他出海曆經生死?”
曆經生死是九尾狐剛才自己說的。
“各取所需而已嘛。”九尾狐委屈道:
“我若真與他有什麼,哪會眼睜睜看他勾搭鮫人女王,還收了定情信物。”
內廳裡的火藥味忽然高漲。
這下連嬸嬸都覺得大郎太過分了。
走到門口的許新年詫異的回頭看向大哥——海外還有姘頭嗎?
就這一回頭,許新年驚呆了。
眼前的大哥白發如霜,神容疲憊,眼裡蘊含著歲月洗滌出的滄桑。
一瞬間像是蒼老了數十歲。
苦肉計........許新年瞬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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