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這是什麼？
小惡龍舔乾淨嘴邊的血跡後，和院子裡的某個士兵產生了同款疑惑。
就是這東西剛剛差點卡在他喉嚨裡？
小惡龍抬起前爪扒了扒地上的小針筒，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它在地上滾了兩圈，他的兩隻龍爪揣了個空，根本撿不起來。
要是現在就能變成人形就好了。
他圓圓的眼睛瞪大，有點氣惱：看吾直接把你吃掉！
院子裡靜悄悄的，小惡龍氣勢洶洶地舔了下龍牙，再度張開嘴，好似慢動作似的低下頭——
不遠處幾個人同時目光死死地盯著他看。
淩霄：惡龍幼崽果然生性凶殘，烏鴉屍體還沒落地就被吃乾淨了，他們還怎麼查？
梅霜&巴梵：對，就是這樣，吃了它，現在就吃！
兩人眼裡閃爍著期待的異彩。
隻有戚晏一個抬手，“停！”
他眼疾手快地將小惡龍拎到自己手裡，“彆吃。”
小惡龍的身體一個懸空，龍牙咯噔一下磕到了不說，腿還讓人拎住了。
他四仰八叉地倒掛在半空中，無助地晃了兩下，茫然眨動的眼睛裡能看到的全是倒過來的景象。
天在地上，地在天上，人也在天上？
咦，眼前這是誰的腰，還挺細……
“老實在這待著。”戚晏皺了下眉，把手裡拎著的龍崽子放到台階上，自己抬腿朝院子裡走去。
小惡龍站好後，暈乎乎地甩甩腦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換了個位置。
他愣愣地看戚晏走向院子中央的背影，以及自己腳下的台階。
哎？
剛剛還在那邊，現在突然就到這邊……本來離這個人類首領這麼遠，他“唰”一下就過來了？
哦不對，是吾“嗖”一下就到人類這邊來了。
小惡龍驚覺：這個人類不僅能控製住吾，還能讓吾瞬間移動！？
他望著戚晏的背影，水汪汪的藍眼睛緩緩瞪大。
太恐怖了，他絕對是變異的人類！
小惡龍完全沒把戚晏那句“老實在這待著”聽在耳裡，逮到機會扭頭就想跑。
結果一扭頭就看到了那個疤臉男蹲在自己麵前，還離得特彆近，臉上蜈蚣一樣扭曲的疤痕近在眼前。
！！！
小惡龍四肢爪子在地上慌亂地倒騰了幾下，抖抖翅膀：嚇死吾了！
“你就是這樣裝可憐，才騙過戚晏的？”淩霄冷笑，“他願意手下留情，我可不會被你蠱惑。”
淩霄目光深沉地瞟了眼不遠處。
現在戚晏不在惡龍身邊，是最好的機會。
他立刻神色狠厲地舉起槍對準惡龍的腦袋，食指剛扣要動扳機，指尖卻停在了扳機上，無論他再怎麼用力，整隻手都無法再移動分毫。
淩霄瞬間意識到什麼，咬牙切齒地怒吼：“戚晏！”
在小惡龍的對麵，戚晏剛撿起地上的微型針筒，站了起來，眼皮半垂，異常冷漠地看著淩霄。
要知道，S軍團的上將和武裝部的長官已經勢如水火許久，院子裡雙方的士兵都見過他們因為各種事情爭吵和對峙。
但像今天這樣，戚晏竟然直接將精神力作用在淩霄身上……這還是第一次。
所有人都知道，這對心高氣傲的淩霄淩長官來說，如此的壓製一定是莫大恥辱。
淩霄又何嘗不知，他一直在試圖和戚晏的精神力對抗，但普通人就是普通人，他沒有覺醒精神力，更沒有和戚晏對抗的能力。
他的額頭上冒出冷汗，身體被控製得沒有半點自由。
這種完全被支配的感覺讓淩霄倍感憤恨與不甘，眼底瞬間充血，耳後的青筋一根一根地暴起，“戚晏！”
小惡龍被他的激烈情緒震懾到，趕緊轉了個身溜走。
“淩霄，我說了，誰都彆打它的主意。”戚晏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剛好順勢接住溜下台階的龍崽子。
他心裡還有些意外：龍崽子這就知道找他尋求保護了？
看來以後應該也不是很難養。
而莫名其妙就被抱起來的小惡龍此刻想的卻是：可惡，吾怎麼跑錯方向了撞到人類首領了！
都怪那個刀疤男！
淩霄此刻還被迫蹲在台階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戚晏的人，科研院的那些，甚至還有他的手下……他們一個個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他的難堪，看他的笑話！
怎麼可以！
戚晏怎麼可以如此！
“淩霄，我還以為你了解我。”
戚晏解開壓在他身上的精神力，走到他身邊，垂眼看向淩霄。
在目光觸及到他臉頰上的那道疤痕時，戚晏視線停滯幾秒，眼底填滿了複雜的色彩，他薄唇微動 ，眉頭緊鎖，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但最後卻隻是略顯冷淡地說了句：“這是最後一次。”
淩霄閉了下眼，僵硬沉重地起身，冷汗順著他眼睛上的刀疤往下淌，自我嘲諷地扯了扯唇角，“你一點都沒變。”
他戚晏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訓練，一起參加格鬥場的選拔，一起經曆過生死，約定好一起保護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