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妹妹的病, 餘孝強的情緒突然低落下來, 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病, 醫院查不出來。但我妹妹一直不醒,醫生說,就是嗜睡症,也會有醒來的時候。我妹妹之前沒嗜睡症症狀,也沒遭受外擊,可她現在就如同植物人一樣。”
餘孝強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我也沒辦法,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就算治不好, 我也不能不治。”
阮荷在餘孝強剛碰她的時候,就發現他身上有食夢鬼的氣息, 但他身上的氣味很淡,食夢鬼並沒在他身上。
可是能沾上這氣息, 就證明他經常和食夢鬼宿身的人接觸,這人要麼是他親人,要麼是他戀人。
果然, 他妹妹的情況和被食夢鬼宿身的人狀況一模一樣。
阮荷搓了搓手指,繼續問:“你妹妹睡了多久了?”
“三個月零五天。”
妹妹生病這些日子, 餘孝強都是數著日子在過,阮荷一問, 那記在心裡的日期立馬脫口而出。
“三個多月了。”阮荷呢喃出聲,眉頭輕皺。
食夢鬼最多在人身上待半年,半年時間將人的夢全部吸食乾淨, 且讓人永遠沉睡在夢裡的世界醒不過來。
在它離開那一刻,被它宿身的人,身體會慢慢虛弱下去,直至在夢中死去。
“怎麼了?”餘孝強看阮荷陷入沉思,疑惑問道。
“沒事。”阮荷回神,掏出一張平安符給餘孝強:“你妹妹的情況我也很難過,這是我奶奶特意給我求的平安符。雖然現在很多人不信這個,但我覺得最起碼代表著一種好的祝福,你幫我送你妹妹。”
其實符的作用遠不止阮荷說得那麼簡單,如果餘孝強不信,她也沒辦法。
不過至於餘孝強會不會ju報她迷信,阮荷確信餘孝強不會這樣做,不管他是不是信。
餘孝強看著那符,有點意外,但他還是拿了過去:“謝謝,我會給我妹妹的。”
***
董蕾蕾拿著手表回了班,坐在座位上,腦海裡幻想著單華寧拿到手表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捂著臉笑出聲。
越想她越越坐不住,拿上手表,她走出了教室。
她覺得這時候單華寧肯定不會在操場,他說了他在高二,沒說班級,但高二那麼多班,她要一個個問過去嗎?
董蕾蕾遲疑了,但目光觸及到手上的精致盒子,她咬咬嘴唇,下了決定。
高二加起來也就十三個班,一個個問過去用不了多少時間。
為了愛情,平時再內向的姑娘,此時也忽然有了勇氣。
但走到高二的教學樓,董蕾蕾看著在教室外麵打鬨的高二學生,她努力了很久,給自己做了好多心裡建設,也沒邁出勇敢的步子走過去。
董蕾蕾自己都要急死了,怎麼她這麼不爭氣。可是那些男生女生,明明隻比她高一個年級,看著比她成熟那麼多,她不敢過去問,怕被嘲笑。
董蕾蕾站得時間過長,那群高二生看她拿著禮物盒,一臉躊躇害羞的模樣,互相露出促狹的笑。
“不知是哪個小子又惹來高一學妹的心。”
“反正不是我,我醜。”
“醜算啥,成績好,組織活動好,學妹也喜歡。”
有女生“哼”一聲:“你們就彆癡心妄想了,肯定不是你們。”
“對,有蘇禹在,高一學妹眼裡看不到你們的。”
“我去問問。”一個高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生站出來,走向了董蕾蕾。
“哎,小學妹,你找誰?”
董蕾蕾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女生,忍不住後退一步,臉有點紅。
“我……我……”
女生揉揉自己的臉:“你躲什麼?我很嚇人嗎?”
董蕾蕾忙搖頭。
“不嚇人你怕什麼,我又不打你。你找誰?在這裡站半天也不過去問,我今天好心,主動回答你。”女生抬抬下巴說。
董蕾蕾咽咽口水,磕磕絆絆,小聲說:“我……我找單華寧。”
“誰?”女生皺眉,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居然不是找蘇禹的。
已經說了名字,董蕾蕾大膽了些,眼神期待看向女生:“單華寧,我找單華寧。”
“單華寧,我好像聽過這名字。但我想不起來是誰了。”
女生仔細回想,也沒想起來,直接拉住董蕾蕾:“你跟我過來,我問問我朋友。”
董蕾蕾被她的動作嚇一跳,聽到她說的話才沒掙紮躲開。
“哎!學妹找單華寧,單華寧你們知道是誰嗎?在哪個班?這名字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女生還在想。
她沒注意,她話音剛落,麵前的同伴,有幾個人臉色“唰”一下變了。
一個女生直接叫出來:“單華寧!他不是不在了嗎?你忘了,他是去年那個高二自殺的。”
女生瞪大眼睛,想起來了,轉頭看向董蕾蕾,目光不解:“你怎麼想起來找他了?他去年自殺了,剛剛死活想不起來,現在我想起來了。他去年和一女生談對象,那女生找了個更好的,想和他分了,單華寧不同意,問她理由,女生不說,單華寧就一直不同意。女生就報警,說單華寧強j她,單華寧說自己沒罪,一時激動拒捕跳進青臨湖,等撈上已經沒救了。”
董蕾蕾臉色變得慘白,拚命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他怎麼會自殺,他那麼好,明明就是真人,你們在騙我。”
女生說的每個字她都知道,但組合在一起,卻讓董蕾蕾差點崩潰,她手上的盒子掉落在地,表摔在地上,她已經顧不得去撿。
“我不信,我不信,他前天還給我講題,還好好的,他不會自殺。”董蕾蕾哭著搖頭跑開,女生伸手去拉:“哎,你的東西。”
但董蕾蕾已經跑遠了。
女生蹲下把手表撿起來,確定沒摔壞,才放進盒子裡裝好,轉身問同伴們:“剛剛那女生是高一幾班的?你們知道嗎?”
她的同伴已經被剛剛的變故嚇到了,一個個搖頭:“不知道。”
“不過。”一個圓臉女生說:“剛剛那學妹說的,是真的假的?單華寧都死了,他怎麼給她講題啊?”
“難道……”一個寸頭男生壓低聲音說:“是他的鬼魂,回來了。”
“啊!”
除了短發女生,男生女生一起尖叫。
短發女生掏了掏耳朵:“行了,叫什麼?就是真變成鬼回來了,也不會找咱們的事。畢竟我們又和他沒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