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一高死了一個女生, 自殺,這事算是一件非常大的事了, 而且死亡場麵很血腥, 喝農藥死的,卻流了一地的血。
有人不解, 喝藥死的,怎麼會流血呢?難道有人殺了又喂她的藥。
後來流言出來, 眾人才知道,原來這女生肚子裡懷孩子了, 喝藥的時候直接流產了, 才流那麼多血。
當時那地實在偏僻, 又是晚上,排練都不在那個時間,女生如果一開始被發現還能救, 第二天被人發現, 屍體都涼了,早就沒救了。
女生家境不是很好,能來上學還是因為她家裡就她這一個閨女,她父母老年得女, 後來沒法再生了。
她的自殺, 對於她的父母來說, 是天大的打擊,兩人坐在活動室哭,看著閨女的屍體, 暈了好幾次,完全沒法接受這個消息。
他們報警,屍檢,查來查去,都是閨女自殺,女孩肚子裡的孩子,也沒查出來是誰的。
實在是這個女孩在班裡太低調了,內向得連一個好朋友都沒有,獨來獨往,班裡人都沒注意過她。
自然也不知道她和哪個男生交好,怎麼懷的孕。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女生自殺,和她懷孕有關。
學校裡流言四起,到處都是討論這女孩的聲音,有人說女生太傻,孩子打了不就行了,何必自殺呢。
也有人說,女生太賤,小小年紀就被人搞大肚子,自殺也是活該。
還有人說女孩是獨生女,怎麼不考慮下家裡的父母,說死就死,她倒是痛快了,她父母年紀這麼大了,就她這一個閨女,以後怎麼辦?
各種聲音都有,阮荷在班裡聽到無數。她沒有討論,人家都已經自殺了,不管如何,逝者為大,死後還是讓人家安安穩穩走吧。
不過這一場事鬨得有點大,疼孩子的父母,不約而同都對自家孩子寬鬆了很多,生怕自家孩子也搞這一出。
就連董媽媽都嚇到了,對董蕾蕾噓寒問暖,也不逼著她學習了,還讓她學會放鬆。
董蕾蕾放假返校後,和阮荷說起這事,都覺得很驚訝。
“阿姨是疼你,怕你被罵害怕了,忽然有一天想不開了怎麼辦?”
“我不會的。”董蕾蕾非常肯定說:“聽說自殺很難受。割腕我下不了手,疼;喝農藥會反胃難受,吐白沫;跳河我看見水腿都軟了;上吊窒息的時候非常難看,還會吐舌頭。”
越說董蕾蕾對自殺就越不感冒:“你看看,多痛苦啊,我才不要自殺呢。而且活著多好,我還要等華寧回來呢。”
阮荷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單華寧還沒聯係你嗎?”
“沒有。”說起這個董蕾蕾就歎口氣:“他可能不知道怎麼聯係我吧。”
“呐,你看,這是什麼?”阮荷拿著個信封在董蕾蕾麵前晃了晃。
“信啊。信!”董蕾蕾心跳突然快起來,有些緊張,不敢想那個猜測
她咽咽口水,看向阮荷,小心地問:“是我想得那樣嗎?”
阮荷不逗她了,把信給她:“當然是,給你,單華寧的。你彆多想,他不是故意不聯係你,是確實沒法聯係你,是我找的朋友找到他,給你帶回來的信。”
董蕾蕾把信拿過去,特彆珍惜,現在都不想拆,她要等回去睡覺的時候慢慢看。
“他為什麼沒法聯係我啊?”董蕾蕾這麼久才收到他一封信,心裡不是沒有怨念的。
阮荷跟她解釋道“他現在距離這裡很遠,他的身份沒法給你寄信。我聽說他給你寄了不少信,但因為沒郵票,都被郵差扔了。他要想送信,隻能托鬼帶。但是他又沒交好的鬼,所以就一直沒有他的消息。”
董蕾蕾一聽這話,笑了出來,一臉甜蜜嬌嗔:“他怎麼那麼傻啊,沒有郵票寄什麼信,人家不會送的。”
阮荷:“不過以後你不用擔心了,我送了他郵票,你估計經常能收到信,可能都是到付件。”
“啊!”董蕾蕾驚呼,忙去翻自己的包:“你買了多少郵票,我給你錢,我們寄信,怎麼能讓你掏錢呢。”
阮荷按住她的手:“不用。沒幾個錢,我自己平時沒事就會買郵票,我有集郵的愛好。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就看看你家裡有沒有什麼老郵票,送我幾張就行。”
“好。”董蕾蕾認真點頭:“我放假回家給你找。”
***
十二月份接近尾末,學校要舉辦聯歡晚會。這時候的學校平時活動很多的,有一個偉人思想宣傳隊,裡麵唱歌、跳舞、小品、腰鼓、玩樂器的學生很多,經常會在校內外組織一些表演,挺受學生歡迎的。
除了這些,學校也會舉辦一些球賽、歌詠賽之類的,還會每隔一段時間就帶學生下鄉體驗生活,參與勞動。
校廣播站每天都會播放各種思想語錄,宣傳好人好事。阮荷之前抓小偷的事,還被宣傳過一波呢。
幸好阮荷讓警察不要提她名字,不然她在學校生活絕對沒現在那麼平靜。
阮荷對這些文體活動興趣不大,除了被老師逼著參加過一個朗誦比賽,拿了個個人二等獎外,其它的她基本上都是觀眾。
董蕾蕾人比較害羞,雖然她會彈古箏,但從來沒上去表演過,也沒進思想宣傳隊。倒是蔣蘭茵是裡麵的活躍分子,她聲音不錯,在裡麵唱歌,做主持人,因為情商高,混得還不錯。
有蔣蘭茵在,阮荷和董蕾蕾也了解了下宣傳隊關於元旦聯歡會的排練,除了宣傳隊,各班還出了節目。
但因為節目數比較多,表演不好的就被刷了下去,阮荷她們班的節目是個小品,不夠搞笑,就被刷了。
阮荷還和董蕾蕾開玩笑,要是她彈古箏去選,肯定能選上。董蕾蕾直擺手,說不行,她要是上台,一個曲譜都記不住,到時候就是出醜了。
最近蔣蘭茵和阮荷她們說的,是活動室出現的怪事。她們在活動室排練節目,因為接近演出,以前晚上不練習,現在直接晚自習請假去排練。
蔣蘭茵說的就是晚上排練發生的事。
活動室後台是放各種用品雜物的地方,她們的訓練服裝,化妝道具都在那裡。有人晚上去得早的時候,就會聽到後台傳來幽幽的歌聲,時隱時現,還有人看到有女孩穿著她們宣傳隊的跳舞最好的那個女生的舞裙跳舞。
跳舞隊隊花聽說後,扔了好幾套舞裙了,沒有用,天天都有人看到有個女孩子在跳舞,都是去得早或者去得晚的人看到的。而且人一走近,那女生就消失不見了。
宣傳隊現在都有了傳言,說是之前在活動室自殺的女生回來,她不甘心死,來尋仇的。那個女生之前也在宣傳隊,她文筆好,是寫稿子的,還是和她同班的宣傳隊隊長介紹進來的。
宣傳隊隊長是男的,長相斯文,戴著眼鏡,是典型的文弱書生形象,它手風琴拉得好,文章寫得也好,在宣傳隊蠻受歡迎的。
聽蔣蘭茵說,那個舞蹈隊隊花就喜歡他,兩人好像是在談對象。但沒明說,都是私下裡猜。
蔣蘭茵不是很喜歡舞蹈隊隊花,都是漂亮女生,看不慣很正常。
吃飯的時候,蔣蘭茵又說起這事:“昨天晏冰新買的舞裙聽說又被穿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再買。都扔了那麼多條了,她可真有錢。”
阮荷沒在蔣蘭茵身上感覺到陰氣,所以對於此事,也存著一些好奇:“除了看見她唱歌跳舞,她還乾了什麼事沒有?”
“有啊,還有人看到她坐在邱平亮的位置上寫東西,所以才有人懷疑是自殺的段夏至回來尋仇了。”
邱平亮就是宣傳隊隊長。
“她害人了嗎?”
蔣蘭茵搖頭:“這倒是沒有,不過光這些就很嚇人了,現在我們去活動室,都是一起去,結束也都是一起回來。聽說邱平亮去申請新的活動室了,但地方那麼大的教室就那一個,估計沒什麼希望。”
蔣蘭茵也蠻害怕,但因為這事和她關係不大,而且她也隻是聽說,沒親眼看過,倒也沒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