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相信阮荷說的,一心以為阮荷搞了鬼, 還要再說, 那邊男人卻真的怕了阮荷, 一把把女人拉開, 低聲斥道:“彆說了。”
“你怎麼了?”
女人不解地看著男人, 對他的行為看不透。她一屁.股坐在男人身旁,臉上帶著不高興, 不高興他阻攔了自己。
“你消停點。”男人湊到女人耳邊,聲音很低,帶著害怕說:“那人有古怪,咱們遠著點她。”
“哪裡有古怪?”女人斜著眼打量阮荷, 什麼也沒看出來。
她脫開男人的手,覺得他太膽小, 很不甘心這樣放過阮荷, 男人卻又趕緊拉住她,著急地在她耳邊說了句:“你忘了祝芹嗎?”
他這句話幾乎是用了最小的聲音說, 又急又怕, 語速很快, 如果不是阮荷聽力好, 也不會聽到。
她動了動耳朵, 眼睛移到了盤坐在男人頭上的女人身上, 眼裡帶著探究。
女人聽到男人這句話,臉“唰”一下就變白了,牙齒都在打架:“你……你說……什麼?”
“她來了, 她來找我們報仇了。”
男人顫抖著聲音說出這句話,臉上的表情好似都要哭出來。
女人和他抱在一起,兩人這次再也不敢找阮荷的事了。
阮荷樂得清靜,但對麵的女鬼卻不想讓她清靜,她看了會兒阮荷,直接飄過來,非常乾脆跪在阮荷麵前,一臉祈求地看著阮荷:“求大人幫我。”
阮荷抬眼看向她,嘴沒有動,給她傳音:“你遇到了什麼事?想讓我怎麼幫你?”
問完,阮荷又低下頭看書,一直看著前麵,會讓人覺得她動作奇怪。
“幫我殺了對麵那對奸夫淫.婦!”
女鬼陰狠地說,身上陰氣頓增,猶如實質。
阮荷沒有答應她:“殺人不行,我沒有這個權力,你也沒有。你告訴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我才好知道怎麼幫你報仇。”
女鬼麵露猶豫,對她們之間的事情好像不願意說出口,阮荷也不催她,就看著書,等她決定好。
女鬼思考了很長時間,她看看對麵如膠似漆的兩個人,突然下了決心,咬著牙說:“我告訴你。他們殺了我。”
“嗯?”阮荷皺眉,表情立馬嚴肅起來,眼睛盯著女鬼的眼睛,認真問:“你說的真的?”
女鬼重重地點頭,生怕阮荷不信,臉上帶著著急說:“真的,我不騙人,如果我騙了你,就讓我魂飛魄散。”
阮荷看著女鬼的眼睛,點頭,相信了她的話。
女鬼接著往下說。
又是一個被渣男騙了女生。隻是祝芹很倒黴,她不僅被騙了,還丟了性命。
祝芹和男人關解放是高中同學。高中的時候,兩人就互有曖昧,對彼此心中有好感。
但那時候他們都還小,而且學校對男女關係管得嚴,兩人都沒膽子挑戰權威,就這樣一直曖昧著。
原本祝芹以為,她們高中畢業後,就會漸行漸遠,這段高中暗暗喜歡的美好日子,會成為她腦中最珍貴的記憶,永遠記著。
讓她沒想到的是,兩人都報名參加了上山下鄉的知青運動,成為偏僻山村的一名知青。
而且最讓她驚喜的是,她們還被分在一個地方一個村,連住的知青點,都在一處,隻中間隔了一堵牆。
兩人本就互相喜歡,在一個村裡乾活,關解放家裡有錢有勢,養得他細皮嫩肉吃不了苦,都是祝芹這個從小就開始幫家裡做事的女孩子幫他。
漸漸地,他們年紀大了些,也到了可以談對象甚至談婚論嫁的年紀,她自然而然和關解放在一起了。
祝芹以為,她會和關解放一直走下去,直到結婚,直到變老。畢竟兩人少年感情,又一起經曆了那麼多艱苦。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關解放為了一個工農兵大學名額,居然和大隊長的女兒李翠兒搞到了一起。
明明兩人都已經在一起,整個村裡人都知道,他們再過兩個月就要結婚了。
而且大隊長的女兒,還是她到村裡後交的第一個好朋友,她自問從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可她卻直接搶了自己對象。
那天下工,由她做飯,她看見知青點的柴火不多了,準備去附近山林裡撿點,沒想到就在山上聽到李翠兒問關解放,他什麼時候娶她。
她說,她已經懷了關解放的孩子,讓關解放快點和她攤牌,趕緊娶她。不然她肚子大了不好看。
關解放抱著她說:“你再等等,再給我幾天,我一定和她說。”
李翠兒不滿意,扯著關解放的胳膊問:“你不會不忍心吧?”
關解放“哼笑”一聲:“沒有,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她。她長得那麼醜,比不上你一根頭發絲,當初要不是看她能幫我.乾活,我才不會談對象呢。”
李翠兒似乎是放心了,但祝芹卻崩潰了,她氣得渾身發抖,整個人像是被一盆涼水潑在了身上,渾身冰涼。
當時她失去了理智,立馬跳出來,罵兩個人不要臉,奸夫淫.婦,瘋狂打著李翠兒,罵她破鞋,勾引自己對象。
扇了李翠兒幾巴掌後,她又氣又恨地看著關解放,咬牙說:“你給我等著,我這就把你們的關係告到公社去。關解放,你這輩子也彆想去工農兵大學!還有李翠兒,我讓你在村裡永遠抬不起頭!”
說完,祝芹轉頭,黑著一張臉,氣得不行往山下走。
結果剛走沒兩步,她頭就被石頭從後麵重重砸了一下,她當場暈過去。
再次醒來,祝芹發現自己的屍體躺在一處山崖下,她已經死了。她知道,肯定是關解放和李翠兒怕她把他們的關係說出去,才下殺手殺的她。
“你就這樣死了?沒人懷疑嗎?也沒有警察過來驗屍嗎?”
說起這個,祝芹一臉傷心,她搖了搖頭:“沒有。因為當時我被找到的時候,屍體被野獸咬得不成樣子,已經看不出被打的痕跡。而且關解放還在山崖上做了我失足掉下山的痕跡,加上大隊長的給關解放做的不在場證明,警察沒懷疑一點。都以為我是上山撿柴,失足掉下去的。”
“現在你的屍體在哪裡?”阮荷問她,眉心擰在一起,她這件事,並不好找證據。時間太久了,有效證據都被抹去了。
“火化了。我爸媽隻能帶著我的骨灰回老家,沒有辦法,隻能把我屍體燒了。”
說起這個,祝芹更難受了。
“這樣的話,你被殺的證據,可就全不在了。如果有屍體,還能再驗屍,或許能驗出來你是先被重物攻擊再落入山崖的。連屍體都沒了,山上的痕跡現在也沒有,想把關解放和李翠兒抓起來,這就難了。”
“那怎麼辦?”祝芹一臉著急,她真的想報仇。
著急了一會兒,她咬咬牙,沉著臉說:“如果沒辦法,我就是灰飛煙滅,也要把這兩個狗男女殺死。”
“彆著急。”阮荷拉住她想要動手的手:“有辦法的,殺人是下下策。到時候你灰飛煙滅了,靈魂都不在了,關解放和李翠兒卻能去地府,受了懲罰再投胎,你多不值啊。”
祝芹泄氣地垂下肩膀:“我知道不值,可我真的沒辦法了。關解放和李翠兒看不到我,我除了拚著讓自己變成厲鬼殺了他們,什麼辦法也沒有。”
阮荷一笑:“誰說他們看不到你了,不是有我嗎?我幫你。”
阮荷把自己想的計劃告訴祝芹。
現在除了借助不正常的辦法,也沒其他法子把關解放和李翠兒兩人繩之以法。
“等晚上。”阮荷和祝芹說。
等晚上,阮荷會幫祝芹嚇關解放和李翠兒,讓他們兩個天天生活在恐懼中,連做夢都是被厲鬼索命的夢。
這隻是第一步。
祝芹說了,這次關解放和李翠兒就是回京準備待到大學開學。
原本關解放是不能這時候離開村子的,但大隊長怕他和自己閨女在結婚後,在村裡會惹閒話,給他開了介紹信,讓他帶閨女來京城。
關解放家就在京城,以後關解放上學,李翠兒就住在他們家。
也不知道關解放是真的喜歡李翠兒,還是受了大隊長的威脅,居然連上學都帶著她。不過這也正好便宜了祝芹和阮荷,可以一起下手,省得再往李翠兒家跑一趟。
剩下的旅途,阮荷時不時和陸宏說幾句話,看看書,過得輕鬆愉悅,心情很放鬆。
特彆是看到下麵那對情侶被祝芹折磨得眼睛都不敢閉,晚上不停發出尖叫被所有人斥責。還引來了列車員過來調節都無濟於事,最後隻能被帶出軟臥,阮荷就更高興了。
祝芹也很高興,這種親手折磨愁人的快.感,讓她都沉迷了,看到仇人痛苦的模樣,她非常痛快。
京城到站,阮荷背著包下車,陸宏跟在她後麵,臉上帶著驚喜:“你也在這裡下啊。”
“嗯。”阮荷點頭,轉頭問他:“你家在京城?”
“對啊,你家在哪裡?有空我們一起出來玩啊。”
陸宏很自來熟地說,他覺得和阮荷坐這一路的車,兩人算是朋友了。朋友一起出來玩,很正常啊。
“我不是去我家,我家不在京城。”
“啊?那你來京城乾嘛的?遊玩?”
阮荷搖頭:“學習。所以我沒有空出來玩。”
“學習?”陸宏蹙眉思考,怎麼都不想明白,為什麼要來京城學習,學習什麼啊?
但阮荷已經走了,不準備回答這些問題。陸宏趕緊跟上去:“等等我!我家在湘蘭胡同,你不能一直都在學習吧。不學習的時候,可以來找我啊。我可是對京城熟得很,想去哪裡,我給你帶路。”
他揚了揚雙眉,一臉神采飛揚地說。
“可能你要失望了。”阮荷實話實說:“或許我還真沒有出來的空。不過還是謝謝你,如果我真要出去玩,一定去找你。”
“好嘞,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陸宏拍了下她肩膀,兩人正好走出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