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荷冷靜了一會兒,看向兩個哥哥們:“什麼時候出發?”
“等上麵通知。”阮茂林看阮荷知道了,也不隱瞞了,直接告訴她,他麵上認真起來,“我們這次回來,就是學校讓我們上戰場前回家一次,過完年我們就得回學校。”
“這事不要告訴爹娘。”阮茂竹在旁邊說。
阮荷看著他們:“但爹娘遲早要知道。”
她歎口氣:“算了,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了,也沒法改變,我這個寒假,給你們多準備些藥。我回頭再寫一份關於戰爭的注意事項給你們,你們記住,到了戰場,不管看到誰,都不能手軟,包括老人孩子女人,她們再柔弱,隻要不是我們國家的人,都不能心軟。”
阮茂林和阮茂竹看阮荷這麼鄭重其事地囑咐,雖然兩人不知道阮荷為什麼這麼說,但他們很鄭重把這話記在心裡。
夜裡,裴懷瑜來找阮荷,阮荷愁眉苦臉和他說起兩個哥哥的事。
“這次戰爭,雖然不算長,可是我國戰士犧牲很多,我真的擔心。”
裴懷瑜看她心情不好,帶著她進入他的小秘境裡,裡麵有一套木質桌椅,裴懷瑜拉著她坐下,幾隻小獸跳過來,在桌子上擺了幾盤水果。
阮荷摸摸它們的頭,小獸很害羞地跳著跑遠了。
“這場戰爭必不可少,是曆史進程中一定會發生的一場戰爭。與其擔心,不如多做些準備。我以前也打過不少戰爭,我寫些東西,你給你哥哥,第一次上戰場,需要注意得很多。有時候一不小心,丟的就是命,所以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衝動。”
阮荷點頭,“我知道,我會囑咐我哥哥。裴哥哥,謝謝你。”
阮荷靠進裴懷瑜的懷裡,“這件事我不能告訴我爹娘,他們會擔心。如果沒有你,我誰都不能說,隻能一個人憋在心裡,有你在真好。”
裴懷瑜拍拍她的背:“我比你年長許多,你的事,你都可以和我說,我總歸比你多一些處理事情的經驗。還有,不要和我說謝謝,想謝謝我,這裡。”
裴懷瑜點了點自己的臉頰,依舊一臉正經的模樣。
阮荷看著他那自然的模樣,臉忍不住紅了紅,但還是湊上去快速親了他一口。
但還沒等她撤回去,裴懷瑜就攬著她的腰,強勢往前麵一用力,用嘴堵住了阮荷的嘴。
阮荷徹底愣在那裡。
“乖,閉眼。”
裴懷瑜嘴唇停在她唇上,含糊不清地說。
“嗯?”
阮荷微微啟唇,裴懷瑜的舌頭靈活鑽進去。
“唔。”
阮荷剛開始還有抵抗的能力,後來就徹底沉淪在裴懷瑜這個溫柔中帶著強勢的吻中。
一吻結束,阮荷的臉已經紅得不能看了,
“你……你怎麼這麼熟練?”
阮荷努力擺出一副強勢的模樣,但她不知道,她臉紅著強做出的這個模樣多麼可愛,讓裴懷瑜想再親她一次。
裴懷瑜揉揉她的頭,溫和說:“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遇見你,我就什麼都會了。”
這話讓阮荷心淪陷得一塌糊塗,整個人渾身都在發燙,不知道該做什麼。
之後幾天,裴懷瑜都會陸陸續續交給阮荷一些東西,有的是藥,有的是他總結的戰爭禁忌。
阮荷自己也準備很多,止血藥,防西南邊境障毒的,防蛇蟲毒蟻的,吃的喝的用的,各種護身符篆,隻要她能想到的,都準備了。
反正兩個哥哥有她準備的儲物袋,多帶些這些東西也沒事,總比到時候沒有要好。
1979年陽曆二月初,農曆初五,阮茂林和阮茂竹從家返校,連第二天阮菊的婚禮都沒有參加。
他們給家裡的借口,是學校開學了。
可阮荷知道,他們馬上要奔赴戰場。
其實阮建業和許雅琴,並不是一無所知的。
他們察覺到了孩子們的不對勁,但幾個孩子不說,他們沒有勉強。孩子都大了,有他們自己的事。
如果他們要知道,兩個孩子是要上戰場,他們怎麼都不會同意的。
不管阮茂林和阮茂竹,都是他們的兒子,誰上去,他們都會擔驚受怕,現在兩個都去,他們根本承受不住這個消息。
這也是為什麼,阮荷和兩個哥哥說好,要瞞著父母。
送阮茂林和阮茂竹離開的時候,阮建業還拍著阮茂林的肩膀說:“在學校好好學,不用擔心家裡。”
“對。”
許雅琴給他們整理下軍裝,看著帥氣的兒子,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明天小菊的婚事,我會和你們奶奶和大爺說。上學是大事,你們不回去不行,你奶奶和大爺會理解的,彆心裡有負擔。家裡我們過去就行。”
阮茂林和阮茂竹看著父母既不舍又想要他們好的眼神,忍不住回身抱住了父母。
“爹,娘,我們記住了,你們在家也注意身體。”
兩人鬆開父母,背著包上車,在上車那一瞬間,回頭朝家人們擺了擺手,然後一無反顧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