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在她心慌意亂之時,大伯已經拿了農藥和噴灑桶過來:“趙博士還讓拿一桶這個東西。”

薑遜誌接過一看:“這是塗白劑,薔薇科的樹木都容易發生病蟲害,秋冬進行根部塗白可以殺死蟲卵,反射陽光的同時……”

他教大伯怎麼樣挖掉有真菌感染的地方,怎麼塗藥,最後他說:“切記切記,一定要把病枝全部拿出去燒掉。”

“曉得了。”大伯又抓住薑遜誌,“小夥子,這次你幫我問趙博士要了這些農藥,我總不能一直靠著問趙博士要吧?以後怎麼買?”

“我會跟師兄商量的,以後看看是不是開一個代買通道,他們農業公司用量大,還有政府專項補貼,比你們當地的農業推廣站可能還便宜,而且還齊全。”

“那行,謝謝了!”

“不客氣,等下你可以參考這棵樹,並且記住我說的話……”

薑遜誌再次跟大伯囑咐了一番。

心慌意亂的黃瑩瑩看著薑遜誌,他是那樣有耐心,像極了當年的薑越,薑越幫村裡的大媽給當兵的兒子寫信,生怕遺漏了,還會提醒大媽。

恍惚之間兩個人重疊,黃瑩瑩再次提醒自己,說好的,內心把他當成薑越的侄子看待。

曲霏兒扯著許子舟的袖子:“子舟,我們先回去吧!我要去清理一下。”

許子舟深吸一口氣,看向黃瑩瑩,見到的是黃瑩瑩一直盯著薑遜誌,眼睛有沒有眨一下。

再待下去,許子舟怕控製不住自己,恐怕還會說出更加不合適的話,他必須得離開,點頭說:“走吧!”

兩人走了,吳兼和張芸過來:“我們拍了很多美圖。我們來這裡這麼多天居然沒有好好看過這裡的風景,實在太虧了。”

“是嗎?給我看看?”

黃瑩瑩在跟張芸看風景照,聽薑遜誌說:“我好了,可以走了。”

“小薑舍不得葫蘆啊?”吳兼見薑遜誌彎腰撿起葫蘆笑著說。

“是舍不得福祿。我得帶回家去!掛在家裡。”

“這倒也是。這個好口彩要是不撿回去,確實說不過去,”張芸見黃瑩瑩手裡提了一根好大的桃樹枝,“瑩瑩,你撿這個樹枝做什麼?”

“這根是砸了許子舟的桃枝,就跟東方不敗自宮的刀一樣具有紀念意義。”黃瑩瑩張口就胡扯。

彆說嘉賓了,就是看直播的觀眾都被她逗得前仰後合。

有觀眾說:【誰去提醒一下許子舟,黃瑩瑩拿了砸他的樹枝?】

【壞壞地想,要是許子舟知道黃瑩瑩拿了砸了他的樹枝會怎麼想?】

【我也很期待呢?】

【許子舟他們在做什麼?】

【我去看看馬上過來彙報。】

“我給你拿!”薑遜誌從黃瑩瑩手裡接過砸了許子舟的桃枝。

路邊開著一叢叢黃色的野花,黃瑩瑩伸手要去采摘,聽薑遜誌說:“這個花,你可以下狠手。”

黃瑩瑩回頭看他:“為什麼?”

“加拿大一枝黃花,生物入侵品種。”這個張芸知道。

“它有個彆名,叫黃鶯。”薑遜誌告訴她。

黃瑩瑩正義感爆棚,辣手摧花,采了一大把拿在手裡。

【黃瑩瑩好像是這個山村中的精靈,她總能發現樂趣。】

【估計就是個山裡孩子出身吧?這是本色出演了!】

【如果不是山裡的孩子,哪能這麼熟悉大山?】

【我去看過了許子舟和曲霏兒已經回到駐地了,他們倆在幫工作人員做飯了。】

【下午不是要開黃瑩瑩說的茶話會嗎?瓜子板凳已經準備好了嗎?】

一行人回到院子,張芸進了灶間去幫忙,黃瑩瑩把手裡的一枝黃花交給薑遜誌:“我去找個插花的容器。”

薑遜誌接過進了堂屋,許子舟坐在那裡低頭看手機,見薑遜誌進來,站起來說:“小薑,我們出去聊聊。”

許子舟看向攝像師:“我和小薑私下聊聊,不要跟拍了。”

薑遜誌把花和桃枝放在桌上之後,跟著許子舟往外走。兩人一起走到山澗邊,薑遜誌低頭往下看,見黃瑩瑩正在洗一個酒壇子。

“薑遜誌。你知不知道黃瑩瑩的真實身份?”

“黃瑩瑩就是黃瑩瑩,還能有什麼真實身份?”

“你要知道,到了一定的階層,男女都會找同一階層的人。男人可能還會往下找,女孩子幾乎不會。”許子舟笑著跟薑遜誌說,

薑遜誌目光溫柔地看向黃瑩瑩,轉過頭:“你想說什麼直說。我父母從小就教我,從我國開始科舉取寒門之士,唐朝門閥士族覆滅開始,我們國家開始了尊重讀書人,尊重知識之路。學識是我最大的底氣,而品格是我最大的依仗,不管黃瑩瑩是什麼人,我都配得上。這兩天我被她的聰明直率吸引,我喜歡她,並且會追求她。”

“她家裡有上市公司。她是獨女,你認為她父親會看上你這樣一個工薪階層?”許子舟冷笑,“你認為,你跟她在一起了不會有壓力?”

“我為什麼要有壓力?能養出她這樣的姑娘,我相信她的爸爸也不可能以身家多寡來選女婿。我的家庭是最好的保證。我父母結婚幾十年恩愛如往昔。如果她喜歡上我了,我有信心她也一定會喜歡我的家庭。”薑遜誌頗為無奈地笑了一聲,“不要為你不相乾的人操心。珍惜眼前人才是你應該做的,我不認為瑩瑩的爸爸能接受一個在女兒麵前激吻彆的女人的男人做女婿。”

被戳痛心頭的痛處,許子舟恨不能跳起來,他強壓自己的怒意:“她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激怒我而已。”

“反了,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妄圖激怒她而已。我建議你回放剛才的視頻,你可以看到,你在用力吻那個誰的時候,她壓根就沒看。她那時候在瞪著我,對我發脾氣,嫌棄我沒有過去幫她一起剪桃枝。”

“你可真會腦補。”許子舟越發心慌,他的內心居然想要認可薑遜誌的話,黃瑩瑩壓根沒有看他,而是在看薑遜誌。

薑遜誌被自己剛才說的話被自己的自信給嚇著了,自己從哪裡分析出來黃瑩瑩剛才是在發小脾氣,鬨小情緒?他甚至能感知,這個小妞鬨的情緒,就跟家裡姐姐養的那隻鴛鴦眼的森林貓一樣,沒有道理,但是必須要哄。今天都沒哄她,她就不生氣了,薑遜誌反思,內心有些愧疚。

見她從下麵上來,連忙招手之後迎了過去,伸手要接過酒壇子:“我來給你拿。”

黃瑩瑩有些意外,他怎麼會在這裡,見他指了指許子舟:“許子舟找我聊天,我看你在洗酒壇子,要這個乾嘛?”

“插花啊!”

“沒想到你還有這個閒情雅致。”

她之前哪裡有那麼多的情趣?那時候薑越會在春日剪下柳條,采摘綠葉和野花,撿上一塊山石,在豁口的陶碗裡注入清水,柳枝靜立,底下翠綠的菖蒲葉配上一朵黃色的鳶尾,最後把小小的山石擺進去。他說:“給它起個名兒?”

這不是為難她了嗎?她隻知道好看,哪裡會起名。後來她在他給他媽的信裡讀到:“我今天給她插了一盆花,名為柳蔭樹下,花開自在。她就像春日柳樹下,池塘邊盛開的鳶尾一樣,哪怕在山野之間,依然能綻放熱烈。”

回城之後,去看望蘇教授,見蘇教授插花,就跟著她學,從形到意,她也會了,也能通過花草來借寓自己的心境了,可惜了!她沒有機會讓那人給她的花取個名,看看他是否猜中她的心思。

曆經歲月的積累,黃瑩瑩自然不會解釋,也不便解釋,她隻是嘚瑟地回了一句:“我這是博學。”

“好吧!”薑遜誌把小酒壇子放在桌上,給她拿來了剪刀,遞給她。

黃瑩瑩拿起桃枝,開始構思,將桃枝固定在酒壇裡,配上黃花一支,加上半黃不綠的茅草葉,輕輕用手一捋茅草葉略微彎曲,與桃枝相互應和,一個柔韌一個遒勁。

【臥槽,黃瑩瑩還有這一手啊!為什麼她能用這些廢物,擦出這麼有意境的花來?】

【我忽然懷疑起她是不是真的是村花了?】

“好看。”薑遜誌說。

欸?他也隻會說“好看”?黃瑩瑩問他:“小夥兒,取個名兒?”

“給它嗎?”薑遜誌指著壇子。

“對。”剛剛又沒控製住,說出口了。總是會不自覺地把他當成薑越。

見他在那裡沉思,可能為難他這個理科生了,她笑著說:“我隨口一說的啦!”

“我在想,哪個名字合適?一個是‘知秋’,枯枝、黃花、半黃的茅草,寓意秋天已經到了。還有一個‘共醉重陽’。”薑遜誌看著黃瑩瑩。

“何當載酒來,共醉重陽節。”黃瑩瑩念出這個名字的出處,孟浩然的《秋登萬山寄張五》。黃瑩瑩自認想要表達的不過是秋已至,第一個名兒算是應了她的心意。第二個已經把酒壇子都考慮進去了,比她想要表達的更加升華了。

【啊啊啊啊!我愛死小薑了,太他媽有文化了。】

【共醉重陽,虧他想得出來。為什麼理科生比文科生還有文學素養?文科生表示哭暈在廁所裡!】

【兩人對話真是太美好了。心心相印之感。】

【我愛黃瑩瑩,為什麼有人可高雅可接地氣?既能出口成臟還能出口成章?】

【不不不,你們都不能退出文壇,讓我圓潤地滾吧!】

【切,賣弄高雅,故弄玄虛。】

黃瑩瑩把花放在邊上的板桌上,薑遜誌收拾了桌子,問她:“剩下的黃花你還要嗎?”

“不要了。”

“那我扔了。”

吳兼見許子舟進來,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這根堪比東方不敗自宮小刀的砸了你的桃枝還挺好看的?”

許子舟無心搭理吳兼的玩笑,他的一句無心的炫耀之語,在微博上已經鬨開了。

這個傳聞早就傳遍了,他的那群朋友在聊天的時候說上官時敏這個女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讓上官遠辰把位子給她,生了個兒子姓上官,這樣上官遠辰才把位子傳給了她。這話壓根就沒有錯。

再說了遠辰下麵綠茵零售控股著另外一家商超集團之後,百惠隻能選擇和桃趣的競爭對手合作,所以他們跟桃趣沒有什麼合作關係,就算上官時敏不高興,又能怎麼樣?

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之後,許子舟走過去一起端飯菜。

飯菜都端了過來,黃瑩瑩給大家發筷子,問:“侯導呢!”

“侯導一早就去機場接董總了,還有領了你讓他買茶話會零食的任務,應該快回來了吧?”

薑遜誌在吃飯的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他走到外頭:“師兄,已經接到了?好。”

他走進來吳兼問他:“你們集團的人已經到了?”

“嗯,我師兄去接,等下一起過來。”

吃過飯,大家一起收拾了桌子,黃瑩瑩在擦桌子,曲霏兒掃地,許子舟率先結束,已經打開手機在看了,曲霏兒湊過去:“呀!英雅集團跌停了?”

許子舟微微笑了笑:“上午休市之前,市場有傳聞,據說這次是英雅主動放棄收購NY的,可能是因為資金緊張的緣故。所以市場資金在出逃。”

“真的嗎?”

“市場傳聞,怎麼說呢?很多都是真的,但是真真假假又有誰能說得清呢?”許子舟看向黃瑩瑩,見黃瑩瑩把一碗飯吃下去,不帶任何停滯的,仿佛英雅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黃瑩瑩自然不會有任何反應,其一,書裡講得很清楚,是收購了NY之後出現的問題,其二,黃家強和方紅梅都說他們經營沒問題,其三,上輩子他們紡織集團是國內第一批上市公司,她作為集團老總,雖然那時候資本市場剛剛起步,可規則大體一致,那時候從認購證到交易,很是複雜,所以對股市了解也不算少。沒有根本性的問題,跌就讓它跌好了。

“是這樣啊!”曲霏兒若有所悟,“如果資金鏈出現問題,會怎麼樣呢?”

“資金鏈斷裂,那企業就要破產,上市公司進行重組,要是前幾年還流行借殼上市的時候,那會被其他公司收購,還有留有一定的價值。但是若是現在新股上市手續簡單的情況下可能就是退市了,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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