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實在太荒唐了,他前一刻明明還在吊橋的另一側,與宋青小對峙著,怎麼此時卻會出現在血色隧道中?
這條老路,他已經走過,身後追擊的雙頭犬已經被逼退,甚至巨人早就已經被殺死了。
人死不能複生,除非時光倒流。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
六號覺得實在荒謬,但隨即飛斧擦著他耳朵而過,耳朵處先是一涼,緊接著是火辣辣的感覺。
這種情況似曾相識,六號還來不及捂住耳朵,便感覺到隧道之內的大批逃亡者如被收割的韭菜一般,一批批倒在飛斧之下。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一股作氣衝出隧道,隧道之外,巨人高大的身體如不容撼動的大山,鎮守在平台之上。
血色隧道的正對麵處,一條漆黑的吊橋通往遠處,這是逃出恐怖營唯一的生路!
六號眼中露出狂喜,當下不顧一切,趁著巨人尚未將飛斧收回之時,要往橋的方向衝去。
但他如旋風般衝到橋的一角時,令六號感到肝膽俱裂的一幕出現了!
那吊橋的另一端了已經遭人割斷,吊橋‘吱呀’著往下甩落。
橋上鋪墊的陳腐的木板接連落進深淵之中,兩側扶手高高甩向半空,發出響亮的破空聲響!
“……哈……啊”
六號前一刻還在笑,後一刻喉中發出抑製不住的驚恐尖叫。
透過半山腰處繚繞的薄霧,他眼尖的發現對麵懸壁之側,宋青小等人正站在那,隔著懸崖,與自己遙遙相望!
有霧氣縈繞,又實在相隔太遠,他看不清楚宋青小等人臉上的神情,但他感覺得到宋青小的譏諷。
橋斷了!也就意味著他們逃出恐怖營的生路斷了!
橋怎麼會斷的?
是四號所為?他想起一行人過橋之時,四號猙獰的麵孔。
六號幾乎要將牙根咬斷,用力攥緊了手掌。
這一握掌,便被掌心裡的匕首硌住。
電光石火間,六號原本被一係列變故衝擊得七零八落的理智終於又回來了。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這橋,是被他親手用手中匕首割斷的,原因是為了阻止宋青小等人過橋。
可誰都沒想到,宋青小等人未被阻住,他卻親手將自己的生路斷了。
“啊啊啊啊啊……”六號嘴中發出接連不斷的慘叫,吊橋一斷,是再無續接的可能。
就算他有天大本事,要想重接,也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
而他現在即將處於雙頭犬與巨人包夾之中,根本不可能騰出手。
也就是說,他生路被自己親手砍斷,要逃出恐怖營,是不可能了!
任務失敗,就意味著死亡即將到來,六號渾身直抖,幾乎能聽到身後雙頭犬衝擊出來的聲音了,那股凶獸的咆哮震得他心肝俱顫。
身後巨人似是發現了他的存在,‘咚咚咚’邁著沉重的腳步向他追來。
“不……不不……不要斷……”他駭得魂飛天外,可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斷掉的吊橋發出響聲,直往下掉。
“救我……”六號如先前的一號般,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呼來。
雙頭犬衝擊出血色隧道,將一個逃亡者的身體攔腰嚼斷,也跟著往六號所在的方向衝來。
七號見此忙不迭的想阻止,她也與六號一樣,莫名其妙從吊橋的一側出現在另外一端。
也一樣聽到了識海內試煉空間的提示,他們阻止逃離恐怖營任務失敗。
在阻止任務失敗的刹那,兩人重新回歸到逃亡者的陣營。
六號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停擺的思緒此時在急切的壓迫感下,終於又蘇醒了過來。
同一時間,大量陌生的記憶正塞入他腦海,與他合二為一,擠得他腦袋生疼。
這一段記憶,與他之前的記憶又有不同,也是從他進入試煉場景之後開啟的。
但這一段記憶之中,他最初進入試煉的並非是血色隧道,而是直接回到了恐怖營中。
他與其他試煉者也並非全部關在一起,而是分開關押,可獨獨他與七號卻關押在一處。
身處恐怖營中,試煉任務又是要求逃出去,於是他與七號兩人合力,他以笛聲控製獸人,打破牢籠帶著一群人逃了出去。
因為鬨出的動靜太大,引起了恐怖營中亡靈一族的追擊。
一路跟著逃亡者走,依靠七號特殊的親近蛇的能力,眾人渡過蛇窟及地下河。
又因當時前麵有宋青小等人開路,所以算是平安過了地精巢穴,此後便是進入血色隧道了。
而此時另一個‘六號’則是在經曆過亡靈祭壇的變故活下來後,選擇與宋青小等人分道揚鑣,迷失去濃霧之中,尋找逃出恐怖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