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中途生出什麼波折,導致二號改變了主意。
她心中正思索著這種可能,約五六分鐘之後,持弓的男人正焦躁不安時,原本一直閉著雙目的宋青小卻站直了身:
“回來了。”
她話音一落,數秒之後,果然焦躁不安的持弓男人便見到遠處二號的身影出現在街區的一角。
與宋青小回來時的情景一樣,他也是渾身濕透,身上帶著比宋青小回來時更濃的血腥氣,跟他一起出去的大漢此時一樣不見了蹤影。
一連折損了兩個人,持弓男人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他甚至擺不出裝模作樣的假笑,沉聲問:
“我們的人呢?”
“他說有事,先走了。”二號咧開嘴角,深深看了宋青小一眼,嘴角邊帶著笑意,找了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借口,氣得持弓男人暴跳如雷。
他還來不及說話,等了許久的一號終於沉不住氣:
“我也想喝水!”
一號話音一落,四號接著也點頭:
“大家都喝了,那我也喝一點吧。”
他閃身站到一號身側,一號指了指先前給兩人搜身的人:
“就他們帶我們去吧。”
持弓的男人聽了一號的話,氣急反笑:
“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一說完,其他持弓者此時退後一步,搭弓挽箭,對準了幾個試煉者。
“彆這樣。”一號麵不改色,從兜裡掏出那半截巨蛛斷肢,如拿著一個戰利品,在空中一拋一接:
“我們是同路人。”他意有所指,“他們都去了,不讓我們去,你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意見呢?”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笑意逐漸隱了下去,神情變得嚴肅,身上放出強大的氣勢,壓製著持弓的男人,看他臉色慢慢泛青,額角、鼻翼沁出密密實實的汗珠。
‘呼呼’的風聲之中,那吹在地下城的風漸漸凜冽,圍繞在男人周圍,迫使著他肩膀直往下沉。
男人這會兒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兒,那風仿佛聽從一號指揮,像一層無形的束縛,擠壓著他身側的空氣,束縛著他身體,令他逐漸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一號倒背著雙手,微笑著看他一臉狼狽的模樣,叼著煙杆的四號站在他身側,吞雲吐霧,看不出來是誰在搗鬼。
到了這樣的地步,雙方幾乎如撕破了臉般,惡狠狠的互瞪。
氣氛一下緊繃到極致,似是一觸即發之間,一號突然笑了一聲,那股纏繞在男人身側的風頓時化為無形:
“彆緊張,我們也隻是想去喝點水,很快就回來,又何必傷了和氣呢?”
他率先示好,那男人神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才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將弓箭放了下來。
一號露了一手將他震住,若是拚起來,不過雙方各有損傷而已。
男人臉上顯出掙紮之色,思索了好一陣之後,像是終於被他說服一般,擠出一絲笑意:
“你說得對,大家都是同類,以後還要相處,沒必要傷了和氣。”
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一般,不再像之前氣憤的樣子,吩咐了被一號指名的兩人領一號、四號前往水源,末了又神色平靜的道:
“我們會在這裡等一陣,但希望你們快一些。”
“放心吧。”一號點了點頭,與四號跟著這兩人往水源的方向走去。
他們一離開之後,隊伍頓時人數又少了一些。
到了現在,持弓者的隊伍折損了三個人,又被一號帶走兩人,一下稀疏了許多。
剩餘的如臨大敵,如盯囚犯一般盯著宋青小與二號兩人。
宋青小若無其事靠著石壁站了一陣,突然接到二號傳音:
“你說,一號、四號還會回來嗎?”
這個答案,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
一號、四號已經聯盟,同進同出,毫不掩飾。
他們心中恐怕如明鏡一般,清楚最先上廢船的宋青小必定得到了什麼關鍵性的東西,卻並沒有拿出來共享。
雖說失去了信件這個傳遞重要線索的道具,但他們也可以選擇從試煉場景中的這些人口中逼問出真正的消息。
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脅時,這些在死亡麵前曾經妥協過的怕死鬼,極有可能會將母體寄生一事也和盤托出。
隻要打聽清楚了失落之城形成的主要原因,憑一號、四號的聰明,要猜出任務並不是難事。
不過在與母體作戰、將迷失之城重新送回大海,且逃離這裡等艱難異常的任務條件加持之下,一號、四號遲有可能會選擇一條與宋青小相反的路來走。
他們不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