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一次顧府探險試煉出來之後,期間發生了不少事,宋青小重傷垂死之後解封藍血,繼而再次鑄體重生。
之後又忙於鞏固境界、融練玄晶等,倒是將試煉一事拋到一旁,如今仔細一想,除了她在升境期間,因傷勢過重,身體意識陷入沉睡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之外,從她蘇醒之後到如今,至少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進入試煉。
從她進入神獄,參與試煉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長時間才感應到試煉的召喚。
與最開始全無預兆便被強行拉入試煉不同,隨著境界的提升,她對於進入試煉便隱隱有了感應,直到此時化嬰境後,那進入神獄的召集再次傳來時,她的神魂竟本能的開始抵觸這股外來的力量。
宋青小意識到這一點時,便下意識的收斂自己的神識,抵抗的力量頓時消失,下一瞬間她一把被這股力量拉入試煉空間之內。
她進來之時,試煉空間之內已經先來了三男一女,各坐在不同的方位,宋青小進來時,這些人各自眯著眼睛打坐,像是對她的到來並沒有反應。
但宋青小卻察覺到自己剛一出現,便有四道神識往自己身上掃了過來,其中有兩男一女的神識修為至少已經達到了丹境後期大圓滿的地步,但令宋青小感到有些吃驚的,是其中一道氣息,竟然已經突破了化嬰之境!
她下意識的順著那神識抬頭去看,卻正好見那人也在抬頭看自己。
這是一個麵容消瘦的男人,年約四旬,目光陰沉。
他看起來像是身體有病,頭發亂蓬蓬的,枯燥泛黃,且看上去並沒有光澤,毫無規則的垂落在他肩頭兩側。
男人的麵容泛青,雙頰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更顯出他那一雙眼窩極深,目光之中像是透著怵人的青光,從一堆枯草般的亂發之中透出,看得人渾身發冷。
他穿了一身古怪的青色長袍,將脖子以下全都籠罩在罩內。
袖口很長,兩手揣進袖中,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其他幾人也看得出來他並不好惹,在落坐之時,都本能的離他遠了一些,導致這先來的四人形成三對一的陣勢。
興許是意識到自己的神識並不能完全看出宋青小的修為深淺,不知是宋青小擁有什麼秘法可以遮掩自己的修為,還是實力超出自己的緣故,那男人目光閃了閃,心中閃過一絲忌憚之意。
宋青小目光往四周一轉,隻有這青袍男人身旁兩側空出的空間最多,她便徑直走了過去,盤膝坐了下來。
這一次的試煉來的都非低階的修士,能走到這個地步的修士大多都精明異常,並沒有跟人相互寒暄的意思。
宋青小下意識的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將自己的神識壓製到約摸與其他三人一般的丹境後期大圓滿的修為之後,便感覺幾道氣息從自己身上一掃而過之後,便收了回去。
唯有那青袍男人的神識在離開前,在她識海之中留下了一道極淺的烙印。
這道精神烙印極淺,若非她本身因為九字秘令及滅神術兼修的緣故,神識一直較同期修士的更深,再加上她從升境之後,在被困星空之海的半年時間內,發現了神識妙用之後,便一直在妖獸身上打下神識烙印作為修習神識的法門,恐怕還真不容易發現這道青袍男人隱藏在她識海中的氣息。
她心中冷冷一笑,雖然不知這青袍男人在她身上留下印記打著什麼鬼主意,但她卻並沒有將這道氣息抹去。
“何必隱隱藏藏。”識海之中,蘇五的聲音響起:
“這青麵醜男不自量力,殺了他就是。”
從宋青小拿出混沌青燈之後,蘇五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多,偶爾宋青小有一些修習上的問題,在請教他時,十次有三、四次,若是他心情好了,也是願意出言指點一番的。
這會兒他突然出現,倒令宋青小有些意外:
“蘇五前輩這個時候出現,就不怕遭人發現?”
除了兩次瀕危關頭,蘇五意外被逼現身之外,之後的數次出現,都是在她獨處之時。
在他的存在曝露之後,宋青小猜測他之所以這樣,興許是因為他死在天外天的九大世族強者圍捕之手的緣故。
他死之後,天外天的人並沒有放鬆警惕,三顧追殺她那次,蘇五露出端倪,很快便引得時家坐鎮的高手蜂湧而至,足以見眾人對他的忌憚及恐懼。
以往蘇五出現如此謹慎,恐怕也是引來故人,對他不利。
畢竟他當初再強,如今也身死僅剩魂體,自己的這點兒修為,未必擋得住那些欲殺他的人。
哪知蘇五一聽她這話,便‘嗬嗬’輕笑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傲慢與輕蔑:
“我不主動放出氣息,就憑這些人,也能發現我?”
“……”他已經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但其狂傲的性格卻像是並沒有因此而收斂半分。
周圍其他人確實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神識出現異樣,顯然果然如他所說,憑他神魂修為,他不主動現身,這些人未必能發現他的蹤跡。
以前他之所以挑無人的時候出現,恐怕隻是因為他任性而為,並非自己想像一般,出於性格謹慎。
宋青小沉默了片刻,蘇五又道:
“那小子在你神識之中不自量力留下印記,為何不殺他?”
二人以神識交流,其他四人像是並沒有察覺,宋青小以神識回他:
“反正沒有影響,看他有什麼目的,說不定到時候可以將計就計,撈些好處呢?”
“哼!”蘇五一聽她這話,不由冷哼一聲,像是頗為不屑:
“你的這性格,倒跟武道研究院那些人頗為相似,算來算去,心機極深。”他語調懶洋洋的,透著一種冰冷:
“遇到看不順眼的,何必去想那麼多,將其殺死就是,解除後患,一了百了,多麼簡單的事,偏偏在你們這樣的人眼中,能算計出千百種可能。”
宋青小抿了抿嘴,也不跟他作口舌之爭,當下便道:
“蘇五前輩教訓得是。”
“修練本來就是逆天而行,我努力修行,就是為了做我想做的事,說我想說的話,教訓我看不順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