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一消失後,那聖廟地底傳來異變聲。
四周水係靈力失控,大股大股魔氣從地麵躥出,發出如萬獸奔騰時的震動聲。
宋青小愣了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這恐怕是魔氣即將要失去控製。
玉侖虛境從當年黃帝斬殺惡龍,並令鎮魂一族困守在此處之後便隨惡龍之靈而生。
幾千年的時間中,早就成為一股極為可怖的力量,隻是之前有意昌等人的分解、鎮壓,後又被複活的九龍及龍王所吸收,所以一直勉強得到控製。
但此時黑龍王已死,這些魔氣群龍無首,一下便開始躁動,像是要衝破玄關。
這些魔氣積攢了數千年時間,戾氣深重,若是破閘而出,失去控製之後可見其恐怖之處。
九泉奔湧之下,大股大股的黑氣衝出,坍塌的玉壁在這黑氣之下化為腐朽的煙塵,‘沙沙’滾落進那一汪魔泉之中。
‘咕嚕、咕嚕、咕嚕——’
水聲開始沸騰,魔氣從潭中湧出,衝擊著玉侖虛境,地麵不堪重荷,發出哀嚎之聲,被寸寸撕裂開來,如即將爆炸一般。
黑色的泉水從裂開的縫隙之中湧出,像是要將玉侖虛境吞沒。
魔泉的上方更是黑霧彌漫,如同地獄的出口,蒸騰而上的黑氣直衝雲霄,幾欲將那才剛透過山壁照進來的陽光擋住。
‘轟隆隆’的巨大顫鳴聲中,宋青小卻不驚反喜,手掌一攤,一隻黑色的令牌一下子出現在她掌心之中。
那是從範五手中奪來的‘八寶通冥牌’,隻是當時在誅天劍的斬擊之下被損傷了,上麵布滿幾道裂痕,靈光微弱。
“先以精血烙印,再以神魂契約。”神魂之內,蘇五的聲音了過來。
宋青小得到此寶時,曾說要以魔氣滋養它,如今正是時候。
範氏一族當年拿到這樣的寶物,卻僅以陰氣供養,實則是委屈了這樣的寶物。
甚至因為陰氣並不是十分充足,多年下來,範五反倒以其蘊養八骨噬魂魔,本末倒置了。
這會兒蘇五的話音一落,宋青小當即立斷咬破舌尖,‘噗’的一聲噴出大口精血。
血液一噴出去,便隨即被‘八寶通冥牌’所全部吸收。
那令牌之上‘嗡’的浮出一個巨大的‘冥’字光影,接著紅光閃爍。
宋青小神魂之中頓時響起陰魂尖嘯的聲音,接著一個令牌印記出現在她識海之中。
令牌在她神魂之中‘滴溜溜’的疾轉,大股陰霧散布開來,將大量精血、神識吸納其中。
宋青小感覺到隨著那厲嘯聲裡,體內力量以極為可怕的速度瘋狂流失,同時被吸入的還有神識。
那令牌便如一個無止境的虛空,幾欲要將她的血液、神識一掃而空。
但幸虧她靈力雖說枯竭,可神魂因為修習滅神術、九字秘令及開啟了神境的緣故而異常強大,再加上她重鑄的肉身強橫之程度不下於分神境級的修士,因此那‘八寶通冥牌’吸納能量的速度雖快,但宋青小在初時的一驚之後,卻又很快穩住。
伴著精血的流失,她能感覺得到自己與令牌之間的聯係逐漸加強了。
神識與其緊密相連,血液的力量滋養著那損毀的令牌,使得那破損的令牌逐漸得到修複。
中間破開的裂縫緩緩‘愈合’,重新現出那被誅天擊碎的‘冥’字。
令牌一旦修複,吸食她力量的速度頓時便減弱。
宋青小趁此時機,分出一絲神魂注入。
不多時,那‘八寶通冥牌’上的紅光消失,化為一個小巧的黑色令牌躺在她手心裡頭。
那令牌與之前相較,要小了一圈左右,顯得袖珍了許多。
上麵本來有個‘冥’字,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宋青小此時將其完全契約的緣故,那‘冥’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令牌之上光滑一片,仿佛將以往主人曾留下的印記、烙印全部驅除,而成為獨屬於她的寶物。
宋青小以指尖撫了撫,還未來得及細細探尋這寶物,耳旁便傳來‘轟’的一聲爆炸聲響。
地麵一股濃鬱的黑霧帶著水花、碎石衝天而起,如同瀕臨爆發的岩漿般,危險而又可怖。
玉侖虛境之中的兩麵山體‘嗡嗡’搖擺,地底‘轟隆’著往下塌陷降落。
亂石、水流飛濺,那陣仗像是末日即將來臨時,天崩地裂一般。
宋青小被這地動山搖帶得顛簸不止,那些被埋藏在玉壁之下的黑玉石雕被魔氣衝裂開來,‘哐哐’碎開,如天女散花般飛往半空,打出‘嗖嗖’的疾蕩氣流。
黑氣旋轉絞纏,形成一朵疾速成長的‘蘑菇雲’,飛快衝往天際。
情況萬分危急,宋青小神色一凜,當即將令牌一扣,接著運力往那魔氣聚集的中心處擲去——
‘嗖’的聲響中,令牌劃空飛出,一下落入那雲層的巔峰,被魔氣所包裹。
它初時如同在狂風浪頭尖的一葉小舟,被飛速拋高再吞沒,頃刻之間便被拋高了數十丈左右,幾乎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但緊接著一陣尖厲的鬼嘯聲中,那原本靈光暗淡的令牌突然黑霧大作,大股大股的魔氣被它吞入‘口’中。
本來已經失控的魔氣,此時便破閘而出的洪流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股腦的向那令牌之中灌入。
這些魔氣一入令牌,便如甘源湧入乾涸的焦土,被它迅速吸收。
開始速度還有些弱,可隨著魔氣湧入,滋養了令牌靈氣之後,那速度頓時加快了。
令牌之上黑芒大作,甚至發出的鬼嘯聲都像是充沛了許多。
約片刻之後,那令牌不再滿足於魔氣的充灌,而是‘轟’的一聲在半空中再度變為一個宛如小山般的黑色鬼頭,它像是已經饑餓了許久,此時才終於有機會飽餐一頓,張開大口,主動將這些魔氣大口大口的吞入。
眨眼之間,便有大半湧入的魔氣被吸入鬼頭之中。
地麵湧出的魔氣急速往鬼頭的方向湧去,有了吸收口,失控的魔氣刹時便不再像之前一樣的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