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畢竟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她掂了掂手中的板斧,像是在提醒宋青小一般,接著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
“不過若是你肯跟我說說星空之海的情況,那我倒是領你情了。”
“星空之海嗎?”宋青小微微一笑,“已經沒有了。”
“沒有?”這樣的答案既在顧春行的預料之外,又在她意料之中,她的表情一下變了,像是有些失落、有些痛苦,又帶著幾分焦急,最終化為複雜至極的神色:
“怎麼會突然沒有了呢?”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突然神情鄭得的問道:
“是跟之前的雷電有關嗎?”
先前離此地約千裡開外電閃雷鳴,看起來聲勢極大。
漫天的烏雲幾乎將那一側天際全部壓蓋住,這種情況,比當年她親眼看到過的邊界之門傳來的異動還要大得多。
雷電的威力之下,哪怕遠在千裡之外,也能感應到那種壓迫。
隻是她礙於自己的任務,不敢擅離職守,前往查看。
而無視於議會規章製度的其他人——魏芝,則又不肯輕易涉險,認為這樣的異動已經超過了他們實力去探測的程度。
用魏芝的原話來說,那雷劫搞不好是八階獸王渡劫。
若是獸王升至九階,已經可以匹敵真正入聖之境的強者,這樣級彆的強大妖獸,實在輪不到他們這樣的小輩插手,自然會有家中大人出現的。
他們便發了消息回帝都,但事發突然,帝都那邊的人未必趕得過來,至今幾人也沒有收到指令讓他們貿然行動。
宋青小在這個時候恰好出現,便正好成為了顧春行打探消息的來源。
“有一些關係吧。”事實上星空之海的消失,與帝國的時秋吾脫不了乾係。
她的眼中露出一分異色,要不是最終吸納了整個星空之海的混沌珠被銀狼吞吃了,宋青小也不介意將這件事情捅出去,為時家引來一些麻煩,將時秋吾絆住。
但正因為混沌珠被銀狼吞了,便變相的相當於這會兒整個星空之海的力量都在銀狼身上。
時秋吾也正因為要隱瞞消息才放她暫時離開,將星空之海的人攔住,這會兒宋青小自然不能將這禍水往自己身上引了。
“那獸王呢?”顧春行聽她說到這裡,不由又接著問:
“獸王已經八階了,星空之海如果出事,獸王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像是十分重要,她一雙眼睛牢牢的盯著宋青小看,上半身不由自主的微微前傾,急迫的在等著宋青小的回答。
宋青小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了。
她側轉臉,看了一眼被星辰大陣包圍住的銀狼和獸王。
此時的銀狼強打精神,一隻前爪探出,壓在那黑色妖獸的後頸之上,兩隻耳朵直豎,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恐怕任顧春行、魏芝等人做夢也沒有想到,那頭半死不活的妖獸,就會是她口中所提到的獸王了。
“進階失敗了。”
宋青小這話一出口,顧春行的眼神便更加複雜了,“進階失敗了?也就是死了嗎?”
她沒有說話。
雖然不知道獸王對眼前的少女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宋青小自然不會將獸王真正的下落告知她的。
好在顧春行也沒有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她隻是失落半晌之後,又打起了精神:
“你回答了我好幾個問題,你也可以有一些問題問我。”
宋青小神色冷淡,搖了搖頭。
她深呼了一口氣,將神識放了開來,邊界之門外,隨著她神識一展開,氣氛刹時異常緊繃。
“出來!”她冷冷開口。
說話的同時,她單掌伸出,像是隨手對著空氣一捉,卻一把將一個灰黑的影子憑空揪出!
“放開我!”一個陰沉的男聲突然響起,那影子一被拽出,便隨即化為一個麵目森然的男人身影。
此時那男人的腦袋以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後仰,而身體上半身則是往前傾斜。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他脖子卡住,他極力想要掙脫。
宋青小出現之時,此人便一直以秘法躲在暗處,悄悄靠攏,意圖偷襲。
隨著他話音一落,他的眉心突然飛出一團黑霧。
那霧氣之中鑽出一隻森白可怖的骷髏鬼頭,往宋青小的眉心抓了過來。
隻是不等那鬼手靠近,宋青小握劍的手便往麵前一格。
長劍剛一豎立在她麵前,那骨手便已經疾至了,恰好掌心便撞擊到劍刃上頭。
麵目可憎的男人一見此景,不由大喜,禦使骨頭合攏,像是想將那長劍握住。
但不等這骨手的五指一並,將長劍抓握在手中,宋青小就將手腕一轉。
劍刃微微轉動,隻聽‘喀喀’幾聲脆響之間,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那可怖骨手的五指削落!
骨頭五指一斷,當即黑氣外湧。
此物應該是那男人的本命法寶,他沒料到在宋青小麵前竟會如此不中用。
寶物一被劍刃削斷,他麵色刹白,還來不及噴出大口鮮血,宋青小已經一揮長劍——
‘嗖——’
劍氣眨眼之間化為一條淡藍色的霜河,往他方向斬落。
他一感應到那凜冽劍氣,好像極為懼怕,還欲再施展寶物。
但不等他出手,那霜河已經‘轟’的一聲斬落到他胸口之上。
一條淡藍的光影在他身上閃過,從他左側肩頭斜直往下貫穿他的右側腰部,在他黑衣之上留下極為醒目的霜痕。
隻是瞬息功夫,那男人的上半身便順著那霜痕處往下滑落。
血液還未噴湧而出,便被更為霸道的冰係靈力所封住。
一個麵色驚惶,繞著一層黑氣的元嬰化為虛影飛出,二話不說便要往遠處遁逃而去。
“跑得了麼?”
宋青小的話音一落,就將手中長劍一鬆。
劍影化為金虹,往那人影疾追而去。
這一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楚逸心中不好的預感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