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黑焰蛇的品階並不高,殺傷力也不大,哪怕司機自認為黑焰蛇並不足為懼,但冷不妨之間看到突然之間出現了如此之多,仍是令司機後背一涼,發出一聲驚恐的喘息。
蛇身的大半在車廂外,無數蛇頭晃動掙紮,似是嗅到生人氣息,爭先恐後的想要鑽進車裡。
它們如同一根根交纏的觸手,攢動之間吞吐著腥風黑氣,燈光照耀之下,形成無數鑽動的陰影投射在車廂內。
頃刻之間,車廂內腥臭難聞,黑雲之中帶著濃烈的腐蝕,將燈光都掩蓋了大半。
直到這會兒,司機才理解了宋青小先前喊關門的意思。
驚恐之下,他幾乎遺忘了還有三位同事留在外麵,當即本能的按下了關門的按扭——
但是已經晚了!
這些黑焰蛇一找到縫隙,便拚命的往裡鑽,隨著火車門的關閉,許多攀爬在車體上方的黑焰蛇身體被帶動,接二連三的‘砰砰’掉落。
有些落到外麵,有些則是直接摔落進車廂之內。
更多的蛇前赴後繼的鑽出,昂揚著腦袋,大半身軀探入車內。
在它們力量之下,那關閉的車門也似是受到了影響,關閉的速度奇慢無比。
落入車內的蛇群似是找準了目標,迅速往司機的方向攀爬而來。
“該死的魔獸!”
司機見此情景,捏著鼻子發出一聲詛咒音。
能操控這樣的魔法驅動的火車,再者又是在迷霧森林之間往來,哪怕他的實力低微,但也並不是普通人。
初時的驚駭過後,一見這些蛇群似是想鑽入車內,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隨手拿起了掛在操作台一側的一把長劍,起身往蛇群走了過去。
“我去幫忙--”
劍士見此情景,本能的就想起身。
“先彆動。”修士比了個手勢,“它們這樣做,可能就是為了將我們分散的。”
黑焰蛇的舉動十分反常,身為一階的魔獸,它們的攻擊力弱小無比。
哪怕是還沒有修出劍氣的見習劍士,也完全可以憑借蠻力將它們殺死。
它們喜食腐肉,一般不敢攻擊生人,膽小無比。
可今晚的黑焰蛇卻像是完全顛覆了它們以往的習性,不止是個頭、力量遠比一般的黑焰蛇增強了數倍,且還敢主動靠近人類。
這麼多的數量堆積在一起,再加上反常的表現,讓修士懷疑有黑暗生物在操控它們。
黑焰蛇雖說,體形也不小,看似可怕,實則憑司機的力量,不至於會被秒殺,應該能撐上一時片刻。
劍士起身的動作一頓,還未出聲,接著車廂之外,傳來一道淒厲異常的慘叫聲:
“啊——”
眾人被這慘叫聲吸引了注意力,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
車窗的外麵,舉著骨臂的男人在聽到同伴的慘叫的瞬間,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隻是從黑焰蛇的出現到攀爬上車體的時間發生得太快,根本讓他沒緩過神。
等他緩過神來,發現不對勁兒時,本能想拋扔了骨臂,回到車廂躲避時,已經晚了。
眾人轉過頭的時候,就見到那隻原本被他扛在胸前的骨臂突然彎折,五根被漆黑的腐朽肉筋所纏住的手指‘噗嗤’一聲抓破了他的胸膛。
那堅硬的肋骨在這骷髏指骨之下脆弱得不可思議,被捏碎之後,那隻骨掌似是在胸腔翻找了片刻。
工作人員的臉色瞬間由白轉青,似是根本沒料到這變故的發生。
劇痛傳來的刹那,他緩緩低垂下頭,就看到那在自己胸腔內肆虐的骨臂。
“這不可能——”
他低低的說話,接著‘噗嗤’的聲響之下,那骨掌抓住了某樣東西,用力往外一扯!
‘砰砰、砰砰!’
一顆彈跳的鮮紅心臟被那沾滿了鮮血的骨掌抓在掌心,工作人員的氣息瞬間斷絕。
鮮血噴湧而出,灑得滿車窗都是,他的屍體往後仰倒而落,發出‘砰’的響聲。
“這些邪惡的生靈!”聖女見此情景,臉上露出一絲憤怒、悲憫,‘嗖’的一下站起了身。
那骨臂一朝得手,當即抓著心臟化為一道暗影,飛快往與火車相反的方向遁去,頃刻之間消失在暗霧中,不見蹤影。
“能分離出身體,至少已經達到了將軍的級彆。”
修士的語氣沉重,眯了眯眼睛。
照他們先前估計,黑暗籠罩的地方,才會衍生黑暗生物。
而黑暗生物也需要進化,所以如果才被黑暗氣息籠罩的地方,最初會出現最低級的黑暗生物,其次隨著黑暗氣息的滋養,會有更高級彆的黑暗生物產生。
此時如果出現了一個將軍級彆的黑暗生物,那麼也就意味著此地已經有一個小頭目的黑暗生物統領,至少這裡的黑暗生物進階過了三次。
看樣子聯邦的信息並不完全準確,這裡既然有三級的骷髏將軍存在,那麼迷霧森林被黑暗氣息籠罩的情況,絕對要比聯邦十二聖徒原本預計的要深。
“啊——”
水鏡的另一端,司機發出一聲驚恐交加的大吼。
火車的門雖說受到了黑焰蛇的阻擋,但在魔力的驅動下,依舊緩緩關閉。
這輛火車因為要穿越迷霧森林,乃是特製。
再加上此行要護送的是十二位聖徒,在臨行之前,更是由聯邦召集數位高階的魔導師進行過術法加強,僅憑這些變異後的黑焰蛇是根本無法損毀的。
‘吱嘎、吱嘎’的響聲中,那門以極其磨人的速度緩緩在關閉。
但關閉的過程中,那些黑焰蛇仍舊不願離去。
有些卡在車門的軌道之中,車門與軌道摩擦之間,如同一個高效榨汁機,將它們的身體輾碎。
粘稠腥臭的血液順著特製的車門緩緩淌落,骨肉在受到壓榨、摩擦之間,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嗞嗞’聲。
但這些黑焰蛇似是受到了某種氣息的影響,生命力旺盛無比。
哪怕有些黑焰蛇半截身體被卷入車門的軌道中,卻並不影響它們張牙舞爪的架勢,仍是爭先恐後的想往司機的方向撲去。
‘吱嘎、吱嘎。’
車門緩緩關攏,僅還剩一條約十來厘米的縫隙。
司機這會兒已經被眼前這血腥無比的一幕震住,他聽到了外麵同事的慘叫,緊接著再也沒有聽到他們的動靜。
雖說沒有親眼看到他們的下場,但他已經隱約知道自己的同事恐怕已經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