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說話好沒道理——”
眾人開始被他身材、音量所懾,愣了一愣,但回過神後又很不服氣。
“事關大家生死,出家人以慈悲為懷——”
“什麼出家人?我們不是。”宋長青大聲否認:“要不你們去找真正的出家人救命。”
“你這小子怎麼說話的?”
那婦人提高了音量,叉著腰挺胸往前邁了一步。
宋長青一見她靠了過來要貼上自己身體,當即‘噔噔’後退:“你不要過來——”
師徒兩人都是厚道人,又不願對普通人動手,一時之間竟被困在原地。
宋青小一見這師徒兩人被攔住,當即跳下馬車,大步向師徒二人走了過來。
“我偏要……”那婦人一心想要討得保命靈符,堅決不肯讓步半分。
她話未說完,便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後背。
“他讓你不要過去,你聽不到嗎?”少女清冷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緊接著,一股大力從後抓了過來,她在這股力量之下完全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身不由己被拽向後方,隻能聽到耳側風聲刮過。
下一瞬間腳尖離地,好似被人高高拎起,緊接著又‘呯’的重重摔入數米遠的冰地裡。
“……”
這一摔之下險些沒將她摔散了骨架,一時間渾身發麻,連慘呼聲都被堵在了喉間,難以出聲。
“小師妹……”
宋長青沒料到宋青小如此彪悍,一來就將人打倒在地。
但也幸虧她這一出手,將那女人拉開後,解決了師徒兩人不少麻煩,使得二人反應過來迅速脫身。
還有一些不甘心的想要再圍過來糾纏,宋長青也學到了宋青小的方法,將碩大的拳頭一握,眼露凶光,成功的將一批人震退。
“……”
老道士麵冷心善,一生之中謹記當年師傅的教誨,從不對普通民眾施展武力,沒料到拳頭如此好辦事。
若是以往,他肯定會多加教導,但他這會兒被糾纏出了真火,也就悶不吭聲。
“那趕車的,也上車。”
見兩個徒弟都上車後,老道士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轉頭往人群之中看了一眼,招呼了一句。
大家害怕宋長青的拳頭要打人,既是不滿又還不甘心,隻是見到老道士沉著臉,表情看上去嚴厲得有些嚇人,一時之間也不敢再出聲。
那趕車的老頭兒蹲在死去的老牛麵前,一臉垂頭喪氣,聽到老道士的招呼的時候,又驚又怕:
“我?”他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白宋道長喊他的用意:
“道長是叫我嗎?”
他沒料到宋道長還會叫他上車,看樣子像是要找他一路同行。
“可是道長,我的牛已經死了——”他有些傷心的指了指已經死去的老牛,納悶不解:
“沒有了拉車的牛,我就是上車也無濟於事啊?”
他不願意同行。
宋道長提到過的可能會禍害他的黃鼠狼群已經接連死儘,哪怕他就此折返回去,也不至於再出大事。
沈莊擺明了並非善地,光是一路遇到的事已經夠可怕了,越是接近越是嚇人,他不想再趟這淌渾水。
“你隻管上車,我叫你來,自然有我的用意!”
宋道長冷著臉,又喚了一聲:
“快些,不要誤我時辰。”
那老頭兒雖說滿心不願,可是在宋道長冷臉之下,又不敢反抗,猶豫半晌,挪著小步緩緩靠近牛車。
他倒也不是全然害怕宋道長的緣故,而是也有些舍不得自己的這架牛車。
雖說牛是死了,可車還在,宋道長等人擺明不可能下去,興許是要跟他談租車的事情。
再想想這一路行來雖說經曆了數次險境,可每次卻都逢凶化吉,興許是因為老道士法力通天的緣故。
想到這裡,老頭兒心倒是定了些,緩緩上車。
同時還有那家在沈莊的男人,猶豫了半晌之後,也跟在了老頭兒的身後,見宋道長沒有阻止,也壯著膽子爬上了車。
其他人沒有動彈,都帶著不滿的神情望著車上的幾人。
老道士想了想,從包裡摸出一張折疊的符紙,往眾人扔了過去:
“你們拿著這張符紙,同路倒返回去,隻要路途上不分開,想必是不會出事的。”
大家一見符紙,爭先恐後的想要去拿到手中,倒也顧不上再去攔人。
宋道長拿出一張符紙已經仁至義儘,他雙手結印,打入數道法訣進入那被冰凍住的幾具銅甲人體內。
隻是寒冰的力量非同一般,他一連打了數次靈力,銅甲人才終於融化,活動了幾分。
一旦恢複了活力之後,在宋道長示意之下,十具銅甲人各自抬起車廂四角,將車高高舉起,隨著宋道長一聲厲喝:
“起!”
車輛被十個銅甲人抬著飛速前移,頃刻之間就離開此地數十米。
“道長——”
車子的速度快得驚人,遠比牛拉車的時候快了不知多少倍。
這如同坐筋鬥雲般的速度令得拉車的老頭兒既感新鮮刺激,又有些害怕無比。
他伸手抓緊了車廂壁板,開口問了一聲:
“您叫我上車,所為何事呀?”
宋道長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僅隻是一會兒功夫,這老頭兒的印堂之間又透出了層層黑氣。
他身上的陰氣本來已經受到了壓製,宋道長先前喂了他一張符紙,本來已經被重新催燃的三盞陽火,此時竟然又有兩盞已經熄滅。
“不可能啊——”
老道士喃喃自語。
從發現趕車的老頭兒中了招後,他就一直在分神注意此人。
若是此人中招的原因是因為最初坐在車外,宋長青的道行不足以鎮壓妖邪,所以使得陰鬼鑽到了空子也就算了。
可他出事之後,宋道長特意與兩人交換了位置。
從黃鼠狼群攻擊到被斬殺,這老頭兒除了最後與眾人一起下車之外,沒有單獨呆過,也沒有離開過宋道長的視線。
既然如此,他身上的這股濃重的陰氣到底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