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威武七(1 / 2)

人真的不能多念叨某些人或某些事。

就在璃君一邊想著夜寒的記憶差不多要恢複了, 一邊期待著對方恢複記憶後的有趣表現, 順便照常訓練兩人時, 夜寒也在某一天清醒後恢複了所有的記憶。

是的, 不再是一開始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 而是完整的全部記憶。

夜寒想起了,他原本是心血來潮去靈隱寺吃方丈做的素齋, 結果在回去的半路遇到了襲擊, 被刺客們重傷逼落懸崖。

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卻不料峰回路轉,竟恰好被崖底的璃君救下。

想到失憶後,他主動提出的出家, 然後迫不及待的剃度——夜寒摸著自己的光頭, 一張俊臉忍不住扭曲起來。

——他真想回到過去, 掐死那個失憶後變成蠢貨的自己!

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他是當今皇帝的五皇子, 在皇帝沒有立太子的情況下, 他也是擁有繼承權的。再加上皇帝平時就較為寵愛他,他又十分聰慧,母妃受寵, 為人和善,有不少的追隨者, 繼任的可能性不低, 是其他皇子們的勁敵。

種種數來,他遇襲的也不冤,畢竟是個相當顯眼的靶子。

可是現在——

夜寒摸著自己的光頭, 神情從扭曲變得悲憤,最後逐漸猙獰!

——去TM的皇位,他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和尚能當皇帝的!

也就是說,他失憶期間一個腦抽,害得自己失去了皇位繼承權。

這麼一想,夜寒就有些窒息。

身為皇子,誰敢說不曾對那個位置有所渴望?就連他也不例外。

夜寒承認自己有野心,自身也有那麼點實力,再加上本身就處於殘酷的權利漩渦之中,也由不得他不爭。

他不爭,他不贏,就得死。

這一次的遇襲,更是讓他再一次深刻地理解了這九個字。

可是————

摸著自己的光頭,夜寒再一次想掐死那個腦抽的自己!

讓你腦抽讓你腦抽讓你腦抽!!!

這下好了,十幾年的辛苦經營全部報廢不說,現在在父皇和其他人眼中,他怕就是個死人了!(逐漸猙獰.JPG)

一時間,夜寒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棄之中。

一手好牌,還沒結束,就已經被他打爛了。

“無悔。”

一聲溫和的呼喚,打斷了夜寒的自我厭棄,讓他回過神來,想起如今的狀況。

小木屋臥房不多,再加上男女有彆,以至於他現在是在跟師父共住一間。

那個親自給他剃度的僧人——空!塵!

想到自己的光頭,夜寒還偏偏沒辦法衝對方發怒。因為記憶告訴他,當初剃度時對方就勸過他,是他自己不聽一心堅持……想到這裡,夜寒又是一陣自我厭棄。

“無悔?”

沒聽到回應,璃君再次喚道。

“……師父,我在。”

夜寒幽幽歎了口氣,硬著頭皮回應。

自己認的師父,跪著也要認到底。他還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都說皇家人心臟,但他還沒心臟到要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殺人滅口的地步。

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救了他一命,還儘心儘力地照顧他至徹底恢複。

能在墜崖後遇到師父,是他一生之幸。

夜寒並不後悔,隻是他這光頭……

默默抬頭,夜寒就著清晨房內微弱的光,看到了璃君與他如出一轍的光頭。

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突然就沒那麼糟了。

——因為光頭的不止是他一個啊!

“師父,可要起了?”

夜寒的視線定在自家師父的頭頂,然後微微移開,對著他露出有些微妙的燦爛笑容。

璃君:……

總覺得這小子在想些讓人不悅的東西。

“起吧。”

收斂了情緒,璃君起身更衣,夜寒也三兩下穿好他的僧衣。

這些僧衣都是原主空塵的。他一個人在崖底苦修,遠離人煙,未免屆時不方便,就索性多備了些衣物和被褥備用。米麵這些,則是會定時出崖采購。

撿到夜寒時他渾身是傷,衣服已經破的不能穿,所以一直穿的空塵的衣物。還好兩人身形相差不大,倒也不用怎麼修改。

至於女主宋婉雲那邊,她心靈手巧,自己補了自己的衣物,還把璃君借給她穿的僧衣改成了女式衣裙,除了顏色單調外倒是沒為衣服苦惱過。

早早地起床,這幾個月已經養成的習慣讓夜寒下意識地先去看水缸裡還有沒有水,沒有就去不遠處的小溪裡先挑兩桶,然後一邊煮上粥生火,再繼續去把水缸裝滿,順便把菜也澆了。

哪怕恢複了記憶,夜寒也沒能擺脫這個習慣。等他從心中的鬱悶中回過神來,飯已經做好,水缸已經滿了,連菜也剛剛澆好了。

夜寒:……

習慣害人!

歎了口氣,他隻能無奈地繼續日常。

“師父,婉雲姑娘,開飯了!”

當初信誓坦坦的說好要孝順師父,給師父養老,不能說話不算話啊QAQ!

一頓飯過後,夜寒並沒有在璃君和宋婉雲麵前露出異樣,兩人倒是不知他已經恢複了記憶。

可自從宋婉雲知道他的記憶正在恢複後,就會每天關切地問一句。

“無悔小師父,你的記憶恢複了嗎?”

夜寒洗碗的動作一頓,道:“恢複了。”

“沒關係,總會恢複……等等!你恢複了!”

已經差不多習慣了安慰的宋婉雲反應過來後話音一頓,驚訝地看向他。

夜寒含笑點了點頭,讓宋婉雲不禁也笑了起來,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太好了,無悔小師父你終於恢複了。”

“我的名字是夜寒。”

看了一眼除他們外空無一人的廚房,想到應該是在做早課的璃君,夜寒眼眸一閃,糾正道。

“夜寒?”

宋婉雲擦著盤子的動作一頓,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略一思考,她忍不住睜大了眼:“你姓夜?”

夜寒點頭,宋婉雲想到什麼,手裡的盤子差點掉下去,震驚地道。

“你、你就是那個大家說的,跌落懸崖,屍骨無存的五皇子!”

宋婉雲想起來了。

她跳崖前,曾聽人惋惜地說過,五皇子夜寒遇襲,不幸落崖屍骨無存。

她沒想到,跟著她生活了一個多月的小和尚,竟然就是那傳聞中屍骨無存的五皇子!

這也不能怪她啊!

她家世不過中等,又不受寵,繼母也不怎麼喜歡帶她去到處赴宴。就算迫於無奈去了,也都是些女宴,鮮少見到男眷,更彆提身份尊貴的皇子了。

再者,不管五皇子到底長什麼樣,就算落了崖還沒死,也不可能會剃了度去當和尚啊!

宋婉雲的目光放在他寸草不生的頭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察覺到她的注視,夜寒的笑容微僵,也不知是因為頭發,還是因為宋婉雲的話,亦或是兩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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