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 在鬼王依舊陌生的目光中,璃君還是帶著懨懨的神宮軒和沉思的薩菲羅斯走了。
不走沒辦法, 繼續待在這裡鬼王也不見得能恢複記憶,反倒是容易刺激神宮軒當豬隊友。與其這樣, 還不如先走回頭想好計劃二再來。
滿心迷惑的鬼王有心阻止他們,但還是沒攔住三人的離去。迫於不能離開此地的限製,鬼王隻能看著他們離開,神情頓時變得陰鬱下來。
扭頭看著空空如也的花轎,他內心更是鬱卒。
忙了幾天, 新娘是假的不說, 還平白多了一肚子的疑惑,鬼王隱隱有些想發狂。
頓時, 以他為圓心,方圓數百裡都被他森冷的鬼氣浸染。所及之處,鴉雀無聲, 鬼怪皆靜, 哪怕是往日在山林裡作威作福的大型野獸,也都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鬼王盯著花轎看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毀掉它, 而是先發作一通, 才甩袖回了府內。
“去, 都去再找王妃來!找不到,就彆回來了!”
鬼王含怒的命令傳來,驚得一眾鬼怪無人敢出聲, 全都聽令逃也似的去找人了。
而山下的S市,如今的夜間已經不複曾經的喧鬨繁華,抬眼看去找不著一個路人,路燈昏黃的亮著,透出一股子的蕭瑟意味。
璃君三人漫步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抬步,卻是一片寂靜無聲。
神宮軒沒了往日的神氣,身上依舊是那身華麗的新娘裝,卻像隻鬥敗了的孔雀,漂亮的小臉上一片灰暗。他人飄忽地跟在璃君身後,可心早已飄遠了。
薩菲羅斯時不時看他一眼,魔晄綠的雙眸是明顯的擔憂,但又想不出什麼去安慰對方。
而且,他也不覺得神宮軒需要的是他的安慰,安慰了對方也聽不進去。反倒是如果此時老板能笑吟吟地出現,神宮軒怕是當場就能恢複正常。
這麼想著,薩菲羅斯憂愁地暗歎一聲。
——可關鍵是,這是不可能的事啊,老板還沒從失憶的懵逼裡出來呢。
前麵的璃君突然停了步伐,薩菲羅斯下意識地止步停下,神宮軒卻是沒反應過來,直直撞上了璃君的肩膀。白皙的下巴磕在肩膀上,肉眼可見地紅了一片,又瞬間恢複。
神宮軒回過神來,難得沒有向往常那樣遷怒,後退一步沉默不語。
正準備應付神宮軒胡攪蠻纏的璃君發現對方沒了動靜,奇怪的同時轉身看到他還在飄忽的神情,頓時了然了。
璃君一手環胸,一手拖著下巴,開口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我回去一趟,再找涼蘇問問情況,老板總這樣感覺不太妙。”
薩菲羅斯沒意見,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神宮軒卻是猛地回神。
“我也去,我要親自去問瀟瀟!”
“那你們去吧,我留在這看看情況,你們早去早回。”
薩菲羅斯語氣沉穩,十分可靠地說出了這句話。
“會的。”
璃君對他笑笑,就化作一道遁光飛向天際,神宮軒連忙跟上去一起離開。
他倆都走了,原地的薩菲羅斯想了想,然後果斷抬步向著記憶裡林天一行人居住的酒店走去。
這種情況下,還是跟著氣運之子最妥當。既能知道第一手消息,又能預防那群人對巫祈下手觸怒他。
畢竟就算林天是氣運之子,他家老板也不是吃素的啊。
***
無儘虛空的中央有一座顯眼又普通的院落,門匾上書祈願二字,緊閉的大門兩邊更是掛著顯眼的門聯——
天地無情命已定
生死無常一線機
隨著無儘虛空的空間波動,院落也在緩緩地移動,按照毫無規律的移動,一點點地偏離最初的位置,使它變得不易尋找。
不過,身為祈願的店員,璃君和神宮軒自帶定位它的感應,直直朝著祈願靠近,然後衝開店門進入其中。
涼蘇第一時間發現兩人的到來,抬頭一看,驚喜道:“你們回來了,巫祈殿下的事解決了?”
剛顯出身形的璃君搖搖頭,神情凝重:“沒有。”
涼蘇麵上的喜色頓消,露出擔憂,就聽已經恢複往日打扮的神宮軒問道。
“瀟瀟呢?我有要事問她。”
“殿下還在修補裂縫……我幫你找找。”涼蘇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幫忙聯係。
他把麵前的茶打翻,微微閉眼再睜開,隨即雙手掐訣,桌麵上撒了一片的茶漬開始變化,最後變成一麵通透的鏡子,裡麵露出碧瀟瘦弱的身影。
她站在數個漩渦狀裂縫之間,正緩緩地修複著它們,務求結實又牢固。
神宮軒對著鏡麵喊了一聲:“瀟瀟!”
鏡中的碧瀟聞言,轉身看向神宮軒,就立刻知道了他的來意。不用神宮軒再次訴說,碧瀟直接道。
“是不是你們沒喚醒巫祈?”
璃君皺眉:“老板不是普通的失憶吧,他竟然對我們沒有絲毫印象不說,性子也變了很多。如果不是他好像對神宮還有一點點印象,我都要懷疑他隻是用了老板臉的其他人。”
比如說,往常老板對情啊愛啊這些東西完全不感冒,如今卻是一副完全沉迷在情情愛愛之中的模樣,看著就怪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