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祈答應了蕭天明為他所用,成功加入了這場即將開始的戰爭。
隻要他能讓蕭天明成為最後的贏家,他就能得到不菲的收益。
前麵有收益吊著,巫祈現在實力又有些半吊子,就打算稍微認真一點,免得因為一時大意讓煮熟的鴨(功)子(德)給飛了。
不過,這些東西他自己想就行,沒必要讓他剛選定的人時刻提心吊膽,不然就是他的無能了。
於是,巫祈不再與蕭天明閒聊:“睡吧,我們明日再談。”
莫名覺得自己收服了一個厲害人物的蕭天明從善如流道:“都聽先生的,先生早些休息。”
巫祈微微頷首,就身形輕靈地下了房梁,打開窗戶離開了。
當然,出去後,他還是順手關了窗的。
巫祈離開的全程沒發出一點聲音,蕭天明卻覺得一開始那股子不對勁感消失了。
他試探性地喊道:“來人——”
“主公!”
話音未落,房間的門就被撞開,一直守在門口的心腹滿臉焦急。直至警惕地走到床邊,發現自家主公好好的躺在床上,才微微鬆了口氣。
但心腹還是沒有放鬆警惕,輕聲問道:“主公剛剛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一位能人……當然這種話蕭天明是不會說的。
否則不但心腹會擔心的整夜睡不著,他也解釋不清剛剛是怎麼回事——
他們聊天的音量不低,門外守著的心腹卻完全沒有察覺到裡麵有人在講話。
蕭天明自然不會懷疑是他的心腹與剛剛梁上之人有勾結,反而是玄而又玄的直覺告訴他有問題的是剛剛那人。
……他甚至還不知道對方姓甚名甚。
剛剛完全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但是,蕭天明卻意外地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就光對方與他聊天還不會讓其他人發現這一手就很值。
他沒有新帝那麼多疑。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對方都答應助他了,那麼他自然會給予對方一定的信任。
相對的,既然那位先生已經選擇了他,那麼對他的幫助也會更大。
越想,蕭天明越忍不住上揚的唇角。
看了一眼警戒的心腹,語氣歉疚:“我沒事,是剛剛做了噩夢……”
心腹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儘管隻是虛驚一場,但心腹並不覺得不耐,反而很是慶幸。
畢竟虛驚一場總比真的遇襲要好得多。
想到自家主公幾乎是每時每刻的思慮,心腹不禁勸說道:
“還請主公放寬心,多思多慮對身體不好,一定要好生休息,保重身體。”
他可不想出現反還沒造成,主公就先累死了的笑話。
“我知道了,多謝關心。”蕭天明溫順地接下了心腹的勸說,誠懇道。
“你也早些睡,守夜輪班來,我白日裡還需要你服侍呢。”
心腹張了張嘴正欲要說些什麼,可想想自家主公的話也沒錯,他明天確實是任務很多,晚上睡不好明天的工作效率都會降低,便應了下來。
“是,主公,多謝主公提醒。”
心腹行了一禮,就利落地退下了,順便關上了門。
臥房裡頓時又恢複了安靜。
蕭天明睜著眼,因為剛剛成功收服了一個厲害人物的成就讓他蠢蠢欲動,一時間興奮地有些睡不著。
可想到他與巫祈的明日約定,蕭天明頓時不再亂想,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了。
***
次日,蕭天明帶來的一隊人馬早早地起來,準備早飯的準備早飯,搜刮山寨的搜刮山寨,有條不絮地進行著各種任務。
曾經隨著父親上戰場的蕭天明很是自律,早已養成的生物鐘人他每天都在固定的時間醒來,洗漱完畢後就去處理公務了。
比如說屬下們上報的物資數量,接下來他們要走哪條路,那些婦人具體怎麼安排啦等等,這些都是身為主公的蕭天明必須過目的事情。
蕭天明倒是還惦記著巫祈,但他既不知道巫祈在哪兒,其他人也不知道巫祈的存在,實在是無處找尋。
想想巫祈昨夜的約定,蕭天明心下稍安。既然對方肯定會出現,那他也不用再胡思亂想,先處理自己的事就是。
事實也證明他的決定沒有錯,直至開飯了,吃的差不多了的蕭天明,才看到一個陌生的黑衣人緩緩走來。
蕭天明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倒是他的心腹和屬下看到一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先是一愣,然後意識到不對,紛紛戒備地起身,唰地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來著身著黑衣,更襯得他膚色如雪如玉,白的耀眼。
但比膚色更顯眼的,是他俊美精致的麵容,以及神秘悠遠的氣質。
見到全員戒備的一幕,來者並沒有出現什麼不悅的情緒,反倒是勾唇笑了起來。
那熟悉的輪廓弧度,讓蕭天明瞬間反應過來,就聽來者笑意吟吟地看著他道。
“天亮了,公子就記不得在下了?”
“不,我當然記得。”
蕭天明麵帶喜色地起身,連忙阻止了身旁的心腹和護衛。
“是先生,都收刀,不得對先生無禮。”
心腹和屬下均是一愣,見自家主公向著那個突然出現的可疑人物靠近,下意識地阻止。
“主公認識他?屬下怎麼從未見過他?”
“認識,以後大家都是同伴。”
蕭天明避重就輕地回答,接著想起什麼,對來者微微躬身,笑道。
“我姓蕭,名天明,不知先生姓甚名甚?”
來者,也就是巫祈含笑,語帶調侃:“原來是蕭主公啊~”
蕭天明神態溫和:“先生可以直接喚我天明。”
聞言,巫祈也就不客氣了。
“我姓巫,名祈。”
他笑意吟吟的模樣,讓這簡陋的房間都仿佛在熠熠生輝。
蕭天明恍惚了一瞬,但他到底心性堅定,很快就回過神來,不敢再多看這個光是麵容就美到妖異的青年。
“先生來的正好,我們正打算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說起正事,他正了神色。
巫祈掃了一眼飯桌,點頭道:“我知道了,隨時可以走。”
蕭天明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飯桌,神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先生可曾用膳?若是沒有,我再差人做一份,先生吃完再走。”
之前沒找到巫祈,又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出現,也不好與屬下說這件事的起因,讓人留飯又怕等不到對方。
因為現在天氣熱,飯菜保存不了多久,一個上午過去就有可能壞掉,不好拿出來招待客人。
再者,現在糧食珍貴,做飯的份量都是按照人頭來算的。也不好做了沒人吃然後壞掉這麼糟蹋糧食,蕭天明就沒讓人做巫祈的那份。
如果巫祈出現了,就像是現在這樣,他可以讓隨行的屬下兼廚師當場做,既新鮮也沒了浪費糧食的風險多好。
巫祈不知道他的思量,也不需要食物,他本來就是算著蕭天明便吃過飯才出現的,便拒絕道。
“不必了,天明你吃好了?吃好就可以走了。”
頓了頓,他看著蕭天明,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道:“早些到,也好早些謀算不是?”
一瞬間,蕭天明覺得對方的目光仿佛將他看的清清楚楚,不禁一陣毛骨悚然。
但也隻有一瞬間,快的讓蕭天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真實感頓時淡去不少。
他露出與巫祈同款的笑容:“先生說的是,天明已經吃好了。再處理一下那些婦人,我們就可以走了。”
巫祈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便在蕭天明的邀請下坐在了他的對麵,看著他處理那些婦人的事。
追隨蕭天明的心腹和屬下們見此,又是戒備又是猶豫。
戒備是因為他們仍是對巫祈很陌生,就連自家主公也一副認識對方不久的感覺,戒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猶豫卻是因為哪怕認識不久,主公也是一副很器重又信任對方的樣子,讓他們不好動手。
巫祈像是沒察覺到這些人對他的敵意,風輕雲淡地喝著茶,看著蕭天明讓人把那些婦人帶過來問話。
婦人們昨日回去想了一夜,直至現在,倒是差不多做好了選擇。
有一部分婦人的家人都被山賊殺死,已經無家可歸,便決定跟著蕭天明。
既然對方把她們從山賊手中救下,又給了選擇,那麼應該算是可信的吧?
另一部分婦人雖然同樣被擄回山寨,但其實家裡還有親人,或是親戚的,還是選擇了回家。
畢竟無論如何,還是家最讓她們安心。
婦人們做出了選擇,蕭天明就立刻做了處理。
一部分選擇跟著蕭天明的婦人,他沒有帶著她們離開,而是留下幾個屬下陪著她們暫時留在京都,等候他的援兵到來後再送往他的基地。
另一部分選擇回家的,蕭天明就讓她們說出地址,打算沿路一一送回去。
反正隻要目的地不變,他不介意繞個路。
如此處理,其他人都沒有再說些什麼。很快就整理好東西,打算帶著離開了。
巫祈跟著蕭天明一起走了。
因為天氣熱的能曬傷人,他們一起坐的馬車躲太陽。可一路上車裡又悶熱又晃蕩,簡直不像是人待的地方。
巫祈到還好,他的身體不是普通的肉.體凡胎,而是不懼冷熱的傀儡,天氣對他影響不大,就是坑坑窪窪的路讓他坐的有些不舒服罷了。
倒是身為普通人的蕭天明,哪怕他自小練武身體健壯,一天下來也有些撐不住這又熱又晃的環境了。
他死死抓住一旁的車窗固定住自身,臉色卻是不太好,但還是死死忍著,不給屬下們添麻煩。
他的待遇已經是最好的了,畢竟屬下們都是騎馬。不提馬背磨腿的問題,就是頂著能把人曬傷的大太陽也不好受啊。
兩相對比,蕭天明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比起抱怨,蕭天明在為其他事發愁。
巫祈靠著車廂,瞥了一眼幾乎是愁眉苦臉了一整天的蕭天明,懶洋洋地問道。
“在想什麼?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