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灰暗,寂寥之地——
一株足有數十米高,枝葉翠綠,頂端卻長著巨大黑色花苞的植株生長於此。
植株下方,是一片與它葉片相似,花朵亦同,除了體型小了許多外,明顯是相同種類的花田。
單葉互生的枝葉,紫黑花開的豔麗姿態,四周除了同類外再無其他植物的昏暗環境——
此地正是黑色曼陀羅的樂園。
亦是他人的禁地!
不知過了多久,較矮的花田,紫黑色的的花朵依舊豔麗綻放著,被它們簇擁在中央的巨大曼陀羅依舊緊閉著花苞——
在這黑暗之中,時間沒有任何的意義。
直至有一天,此地的寂靜被人打破,光芒照進了花田。巨大花苞中的存在,也被因此驚醒。
來者站在入口處,逆著光而來,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聞那低沉的歎息。
“我要去戰場了,歸期不定。還請王君……多多關照我的妻兒。”
那朵巨大的黑色花苞緩緩綻放,露出其中睡眼惺忪,麵容如花朵般豔麗的墨發青年。
墨發青年姿態懶散地半靠在身後的花瓣上,躺在花蕾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用紫黑色的衣袖半掩住,獨留一雙勾魂奪魄的鳳眼。
“你要死了。”
篤定而又漫不經心的語氣,讓來者忍不住苦笑一聲,聲音卻是分外堅定。
“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這是我,身為王的責任。”
青年垂眸,語氣懶散又漫不經心,仿佛不是在說什麼沉重的話題,而隻是飯後閒聊。
“既如此,你不該來找本君。”
他的存在,便是象征著死亡。
出征前來找他,豈不是在有意找死?
來者深深地歎了口氣:“我怕此時不來,就再也來不了了。”
說到這裡,他不再猶豫,鼓起勇氣道。
“我就要死了,還請王君看在同族的份上,救一救我的妻兒!”
墨發青年終於抬眼看向來者,黑暗無法阻擋他的視線,光明亦不能阻擋他的目光。
他勾唇,似笑非笑:“被本君注視著,可就等同於半隻腳踏入了死亡。”
“那也比死亡要好!”來者毫不猶豫地說著,語氣懇求:“求求王君,怎樣都好……您都知道的!”
墨發青年歪歪頭,神情嘲弄,語氣卻滿是不解:“你既然知道,就不該來找本君。”
“你放棄的使命,自然也該你的孩子來承擔——”他注視著來者,一字一句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花靈皇,花靈韻。”
逆光而立的人渾身一震,身後的入口瞬間變大,陰冷與灰暗隨之散去,被掩埋在其中的景色的徹底暴露在他麵前——
花靈韻怔怔地看著花田中央,躺臥在紫到發黑花心中的墨發青年,如同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般,瞳孔猛縮。
——他在注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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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世界意識壓迫,眼睜睜地看著金玲走進漩渦的巫祈,最後氣的靈力猛飆,嚇壞了一旁的金之靈。
最後,麵色難看的巫祈收斂了氣息,對著金之靈問道:“你打算怎麼去告訴那些人類?”
金之靈渾身緊繃地看著他:“自、自然是實話實說。”
——這個獸之靈未免太可怕了吧!
巫祈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提醒道:“阿玲救了所有人。”
“這是自然。”金之靈點頭。
“她是救世主。”巫祈再提醒。
“這是自然。”金之靈肅穆。
“她是救世主。”巫祈沉默了一瞬,補充道:“人類什麼都能忘,唯獨不可以忘記她。”
“這是自然。”金之靈點頭,“在我有生之年,會一直銘記她,並督促人類紀念她。”
“金玲是救世主,於我而言,她就是人之靈。”
巫祈這才稍稍滿意了:“你走吧。”
金之靈下意識地飛走,又突然停下,回頭看向他:“你,不跟我一起去告訴大家嗎?”
“不去。”巫祈看向遠方,也揮動著蝶翼走了。
“你去吧。”
他在這個世界,與人類的羈絆自始至終都隻是金玲。
金玲不在了,他與人類的羈絆自然也就斷了。
人類再怎樣都與他無關了。
金之靈就這麼看著巫祈一個人飛遠了。
它愣了愣,最後不知道懷抱著什麼滋味向著最近的基地飛去。
……突然,稍微有點後悔了。
巫祈回到了靈耀之森,他誕生的那棵樹枝上。
隨著獸之靈的回歸,鳥兒與蝴蝶也都向著他聚集,繞著他或者鳴叫,或是飛舞蹁躚。
巫祈呆呆地坐在樹葉上,抱住自己的雙腿,將自己團成了球狀,神情沉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新的一天到來,之前關閉的直播間又再次按時開啟。
上線的觀眾粉絲們看著巫祈如此,觀看過之前戰鬥全場的她們自然知曉巫祈此時的壞心情,不由地紛紛安慰道。
[愛護國師人人有責:國師不哭,我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