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變了個姿勢, 洛舟低下頭後，原本被他完全擋住的光線又重新照到了初瞳眼裡。
像剛才那樣被困在小角落的陰影裡倒還好，現在, 就從洛舟咬開她的裝飾絲帶開始, 她莫名有種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錯覺，羞恥度呈幾何倍數增長。
他的嘴唇還停留在那一小塊皮膚上，沒有動, 非常緩慢地摩, 有些麻, 又透出輕微的癢。
室內空調是自動感應的，在人進門後便會自動打開。初瞳以前還誇過這功能特彆好，製冷速度相當快，這會兒卻開始懷疑這空調是不是今天反應遲鈍了。
為什麼這麼熱……
臉頰, 手心，後背，與他相貼的肌膚都好熱。
又熱又燥, 一片混亂中，她突然想到，剛剛他好像嘴裡在說什麼……以前她怎麼非禮他的, 要幫她回憶回憶？
耍流氓就耍流氓，但這怎麼能叫幫她回憶呢？
初瞳得問個明白。
“我什麼……”初瞳剛說了三個字, 某人的唇突然加重了力道, 她不自覺地揚了揚頭, 喘了口氣, 才把話說完整, 但還是斷斷續續的，“我, 我什麼時候，這麼非禮過你了？”
“……”
洛舟隔了會兒才答，“你第一次喝醉。”
他說話時的氣息噴在皮膚上，舒服又難受，像是一種慢性折磨。
初瞳的注意力全被勾走了。頓了頓，她又問了一遍：“什麼？我沒聽清。”
洛舟慢條斯理地重複道：“我說，在你第一次喝醉之後。”
“……”
“……？”
第一次喝醉之後？
那不是她剛到這兒不久，參加社團活動那會兒嗎？
那時候……她跟洛舟的關係好像還不如小時候，剛從會因為一句話冷戰吵架演變到和平相處，但也僅限於不算太熟悉的兄妹關係。
“我那時候……”初瞳完全沒有這種片段的相關記憶，不敢置信，“我那時候，對你做了這種事？？？”
洛舟抬眼：“怎麼，不信？”
“……”
“我至於為了親你編造這麼個理由嗎？”洛舟語速緩慢地引導她，“你好好回憶回憶，我什麼時候跟你親熱找過理由嗎？”
初瞳下意識想到了兩人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也慢吞吞地答：“朋友，癌症，想看？這個……算借口麼？”
“……”
還真被她找到了。
洛舟沉默了三秒，“準確來講，那時候是你問我這幾個詞的意思，我給你舉例，但不算是我編的理由。”他繼續道，“我沒有騙過你，從來。”
語氣認真到不光初瞳，他自己都信了。
也是在這一瞬間忘記了自己曾經拿已逝的貓兒子出來賣慘要安慰的時候。
初瞳想來想去，他說的有道理。
正大光明的親熱，她也不會說什麼，他沒必要撒這個謊……再說，當時她記憶是碎片式的，真的斷片了，搞不好就恰好忘記了這麼一段――
等等！
她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眼睛也隨之瞪大。
她很能理解自己酒後對他做出的舉動。
暴露本性而已，喜歡他，肯定想要觸碰他，親近他。
但洛舟會怎麼想啊！
他不會是從那時候開始，就看透她的內心了……吧？？？
她的所有轉變都被洛舟看在眼裡，他笑了笑，扶著她的腰摸了摸她的臉，“你這什麼表情？想什麼呢。”
“……”初瞳正麵和他對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當時……就是我喝醉之後，對你做這種事，你怎麼想的啊？”
洛舟沒想到她會問這麼個問題。
“我怎麼想的？”他挑了挑眉，“當然是覺得你喝完酒瘋起來真夠人嗆啊。”
初瞳：“………”
按理來說他沒往彆處想，她應該是鬆口氣才對，為什麼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滿意= =。
“還有……”洛舟又開口。
初瞳眨了一下眼：“嗯？”
“我當時還覺得，幸虧我這好哥哥去接的你，這要是你哪個男同學送你回學校，豈不是白讓他們占了便宜。”
他說話時唇邊帶著笑意，看起來溫柔又好看。
初瞳那點點不滿意瞬間就沒了。
“還好哥哥，你不害臊的嗎？”她仰著臉，皺了皺鼻子，像是跟他撒嬌一樣，“然後你這個好哥哥，現在卻在占我的便宜？”“是啊，”他毫不猶豫地點頭，笑道，“沒辦法，好妹妹魅力太大了，扛不住啊。”
初瞳噗嗤一笑，兩人在這莫名甜起來的氛圍裡對視幾秒，洛舟再度附身低頭，重新吻上她的唇。
一邊接吻，洛舟手上施力，托著她的腿把她從櫃子上抱了起來，像抱小孩兒似的。
“唔――”
初瞳一下子沒了重心，胳膊連忙勾住他的肩膀。
洛舟一直走到臥室，他自己先單膝上床，而後又把她輕輕緩緩地放下來。
初瞳衣領上的那個蝴蝶結絲帶係好的時候，是個學院風的小裙子，一鬆開，領口一下子到了鎖骨以下，露出來的皮膚白皙晃眼。
她的手撐在身後，看他需要微微仰頭，這個姿勢讓鎖骨極為突出，整個人清純又性感。
從玄關到這裡，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
她完全沒有拒絕。
就是看起來人緊繃繃的。
洛舟眼睛越來越深，兩隻手半撐在她身體兩側，湊近到她的麵前，鼻尖碰了一下她的，“你想好了？”
兩個人順其自然下來，倒沒什麼，但這種問題擺到明麵上問，就太讓人不好意思了。
羞恥的感覺再度回來，初瞳像是兩小時前在酒店裡梗著脖子那樣，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沒關係，你要是不敢的話，就算了。”
這囂張的態度，跟那句“你看不起誰呢”有異曲同工之妙。
仿佛她才是主導的那個。
洛舟看著她這幅模樣，突然特彆想笑。
他忍住笑意，然後把她撐著身體的手從床墊上挪開，讓她自然後躺，而後附到她耳邊道：“那現在開始，你哭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