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釋放靈力期間, 黑宮五月一直都有用餘光注意著窗外的場景,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沒控製住,到時候又整出一場東京櫻吹雪。
雖然她不介意在宗像禮司麵前暴露“櫻姬”身份, 但也不想把“櫻姬出現在東京”這件事搞到人儘皆知的地步。
網絡迷信不可取。
橫濱已經徹底淪陷, 她不能讓東京變成第二個橫濱。
由於一直在意著特效, 所以黑宮五月全程穩定輸出,自認為沒有做的太過誇張……直到青之王的聖域消失不見。
黑宮五月:“……”
有點懵了。
想要降低石板的影響,原本隻需要在王權者身上放屏障就行了,她對周防尊就是一直那麼做的, 之所以這次對達摩克利斯之劍下手,隻是想要展示一下力量, 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 同時給予對方大膽腦補的空間。
但是……
說好的最強狀態呢?就是因為相信著你是最強狀態, 所以她才敢這麼搞啊!
結果現在?恩?你聖域呢?
宗像禮司也是當場呆住,但他性格冷靜, 對現狀反應的很快,大腦隻愣了半秒就迅速恢複了思考能力。
結論很快就被分析出來了。
——五月能力帶來的效果並不是壓製,而是隔絕。
從那些金光進入身體開始, 宗像禮司對於石板的感應就開始逐漸減弱, 像是隔了一層什麼東西似得, 力量的傳輸變得不像往常那樣流暢, 等到了某個臨界點時, 產生了一瞬間的斷層。
因為猝不及防, 所以沒有及時地將力量接上,這才是聖域消失的主要原因。
雖然宗像禮司一開始就沒有用出全力,也沒有刻意去對抗過五月的力量,但對方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也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看向對麵的黑發少女。
大氣不喘,平平淡淡,就連唇角的弧度都還保持著原樣,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收回力量,一直表現得遊刃有餘,明顯還未到極限。
“宗像先生,還要繼續嗎?”少女這麼問著。
宗像禮司頓了片刻,用著自然的語氣回道:“不,已經足夠了。”
黑宮五月聞言便散去了所有的靈力,包括對方體內剛建立起來的那層薄膜。
效果很顯著,宗像禮司迅速就感覺到與石板的隔閡消失,力量重新流動起來,一切重歸原狀。
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收回了顯露在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到目前為止,黑宮五月覺得這個劇本已經被她演得有點歪了,她原本沒打算一下子就做到這種程度,但現在也沒辦法了,又沒有撤回鍵,歪就歪吧,好在沒偏離主線。
她對著宗像禮司說道:“這個方法並不能完全解決周防先生的問題,隻是暫時性的,而且每過一段時間還需要補充。”
這話是在提醒著對方,赤之王墜劍的危機還沒有徹底解除,不要放鬆警惕。
宗像禮司剛剛親自體驗了一次“治療”,這會兒當然能理解五月的意思,但他實在不明白為何她要這麼幫助周防尊,明明根本就沒有來過東京。
如果反過來想的話。
五月說不定就是為了赤之王而來到這裡的。
她應該很清楚自己的特殊之處,卻在那天為了周防而暴露了自己,甚至剛才還毫不吝嗇地在他麵前展示了一次。
想到之前少女說的那句話。
——如果宗像先生你哪天也到了周防先生那個程度,我也是會幫你的。
宗像禮司的思緒驟然通暢了起來,看向五月的眼神逐漸深邃。
難道……她為的不是周防尊,而是為了阻止王權者墜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五月的身份就必須要繼續深究下去,畢竟疑點實在太多,能力又這麼特殊,即使他將其輕輕放下,禦前(黃金之王)那邊也絕對混不過去。
思考這些隻用了很短的時間,宗像禮司並沒有忘記回應少女,即使心中波瀾四起,但他麵上依然保持著一絲不苟的神態:“那麼赤之王那裡就拜托你了。”
黑宮五月:“……好的,請放心。”
這人還真不怎麼客氣。
宗像禮司微微彎唇,他的視線挪到了門口,在五月帶來的那兩名部下身上停了停,像是隨口一提似得:“五月小姐,你的部下們都十分優秀。”
淡島世理是他的副官,他自然知道她有多大的本事,更彆說方才還是處於他的聖域之中,本因處於優勢,最後卻連刀都沒來得及拔丨出來。
雖然宗像禮司並沒有看到全部的過程,但也可以想象出對方拔刀的速度有多快,拔刀的速度越快,就越難以收住,可那人卻能穩穩地將刃停在淡島世理的頸前,沒有傷到她分毫。
黑宮五月眉間微動,神色柔軟了下來,話語中帶著毫不誇大的篤定:“他們是最強的。”
宗像禮司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揚著語調說:“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讓部下們切磋一下。”
話剛說完,他就見對麵的少女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這還是對方第一次產生了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
宗像禮司起了些興趣:“不方便嗎?”
黑宮五月否認了這一點,然後說:“隻是切磋的話,沒有關係。”
和刀劍付喪神用刀劍切磋……希望切磋完對方不要自閉吧。
之後兩人又對話了幾輪。
黑宮五月能答的就答,不能答的就模棱兩可地敷衍過去,或者用轉移話題的方式避開詢問,而宗像禮司也很給麵子的沒有逼問。
雖然這會兒是沒有逼問,但她覺得對方肯定都在心裡記了下來,之後會利用其它方式來進行調查。
聊著聊著,淡島世理的身影突然在門口出現:“室長。”
隻喚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宗像禮司看了她一眼,接著轉頭對少女說道:“抱歉,我這裡似乎要忙碌起來了。”
黑宮五月起身,不急不緩地道:“那我就不打擾了。”
宗像禮司並不留人,他讓淡島世理送她離開。
等到走廊上步行的聲音漸漸遠去,宗像禮司才走到另一邊擺著電腦的桌子前方,彎腰按下了其中的一個通訊按鍵。
“伏見君。”
略有些失真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了出來:“室長。”
宗像禮司勾起嘴角,用著很滿意的口吻說: “果然,我就知道伏見君肯定不會讓我失望。”
伏見猿比古忍住了咋舌的衝動,他抽了下嘴角說:“……希望您以後少來一些這樣的心血來潮。”
在所有人都衝去找室長的時候,隻有伏見猿比古來到了這間用來觀測威茲曼偏差值的監控室內。
而現在大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青之王宗像禮司的威茲曼偏差值數據。
不僅如此,在伏見猿比古手邊的另一台電腦上,還在分析著一種完全未知的特殊能量。
目前上麵的曲線已經趨向於零,伏見猿比古動了動手指,將其往前拉了拉,鼠標箭頭停止在最高位置。
——遠遠超過了青色的那條線。
聽著部下的抱怨,宗像禮司並不怎麼明顯地輕笑了一聲,隨後問道:“那麼,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