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霖吃得很慢，時不時看她一眼。
有時候他也很佩服她，明明味道很一般的飯菜，她總能吃得這麼香甜。彆的倒罷了，她對吃的倒是沒有那麼挑剔，他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好像從小到大她的胃口就特彆好，吃飯特彆香。
你看她吃飯，哪怕吃的是白米飯，也能給你整出吃山珍海味的錯覺。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寧嘉壓根就沒理他，低頭胡吃海喝。
韓霖搖了搖頭。
吃完以後，她才抬頭看他，結果發現他碗裡的飯吃了三分之一還沒到。她很是不理解：“這家餐廳的飯挺好吃的呀，怎麼你吃得這麼慢？不喜歡？你這人還真挑。”
韓霖把筷子放下，用帕子壓了壓唇角。
他都沒說什麼呢，她直接就給他扣上了“挑剔”的帽子。
“我今天胃口不是很好，有點吃不下。”
寧嘉：“胃口不好？”她一副懂了的表情，點了點頭，“那倒也是，你什麼時候胃口好過？”
韓霖：“……”
他決定不再跟她討論這種話題，不然能被她給氣死。
可他不說話了，她倒是一個勁兒地盯著他瞧了，好像能看到他吃癟很有意思似的。漸漸的，她的唇角也上揚起來。
韓霖真的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也難得被人這麼取笑：“很好笑？”
寧嘉嘿嘿笑：“彆這麼小氣嘛，就準你取笑我，不準我取笑你了？今天可是聖誕節，開心一點。”
她舉起了那隻紅色的破襪子，在他麵前揮了揮。
韓霖：“……”
一頓飯，原本索然無味，被她這麼一搞，他真是哭笑不得，連帶著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原本這幾天因為工作的事情忙碌著，跟她在一起待了會兒，忽然什麼煩惱都沒有了，整個人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態。
她這個人，好像有什麼感染力一樣。
跟她待久了，連帶著思維都被她帶著跑。
吃完飯後，他本想去結賬，結果，她已經眼巴巴過去櫃台前結了賬。
韓霖納罕地看著她。
沒一會兒她就回來了：“走吧。”
見他還望著自己，她下意識摸了摸臉頰：“怎麼了啊，乾嘛這麼看著我啊？”
韓霖笑了笑，直言不諱：“隻是很奇怪，你覺得真的會主動結賬。”
寧嘉：“……你彆說得好像我很摳門好嘛？我什麼時候在這方麵吝嗇過錢啊。”
韓霖點頭讚同：“你是挺大方的，不過，那是對彆人大方。在我麵前，你不一直都是薅羊毛那個？”
寧嘉眨了眨大眼睛：“……有嗎？”
韓霖笑而不語：“你說呢？”目光下意識落在她手裡那隻紅襪子上。
寧嘉心虛地把紅襪子往身後藏了藏。
下午抵達山莊那邊，還沒進門就已經聽到紀朝陽的歡呼聲。寧嘉下意識掏了掏耳朵，嫌棄地跟韓霖說：“你說，他怎麼一天到晚的不消停呢？”
韓霖失笑，揶揄道：“你問問自己比較好。”
寧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拍了她一下，把她拖了進去，沒給她發作的餘地。
紀朝陽看到她就撇下了正鬥嘴的程昱舟，跟二哈似的在她麵前轉了兩圈：“終於來了啊？知不知道我們多久了？！怎麼這麼墨跡呢？”
寧嘉沒好氣：“地方選的這麼偏，路上不要時間啊？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堵著呢。”
她也不跟他廢話了，直接掏出那紅襪子，在他麵前晃了晃。
紀朝陽一臉便秘的表情：“丫又來？每年都來這一套，你玩不膩是吧？”
寧嘉笑嘻嘻地把襪子又在他麵前晃了晃：“你給還是不給啊？不給我去群裡說了，小氣鬼，喝涼水……”
紀朝陽怕了她了，哪怕知道她就是說著玩兒的，也不跟她掰頭了，認命地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掏出來，丟進了她的紅襪子裡。
然後，她就去其他幾人那邊了。
遠遠的，韓霖看到她笑眯眯地把襪子舉到相熟的幾個人麵前，幾人都無奈地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你老婆這喜歡收禮物的毛病沒改啊。”薛陽戲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韓霖乍然聽到這個稱呼還愣了一下。
回頭和他打趣的目光對上，不知為何，神色不大自然。
什麼時候，“他老婆”這個稱呼，已經和他緊密聯係到一起了。而他，在聽到時，竟然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訝然。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他不太記得了，也說不上個所以然。
“呦，還不好意思起來了。”薛陽了解他極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所以然了。隻是，還沒笑兩秒，身上就是一冷。
抬頭，韓霖涼颼颼的目光已經如刀子一樣飛過來。
他忙打住。
這倆小夫妻的事兒啊，他還是不摻和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