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舉起豎著四根手指的手,信誓旦旦:“說假話讓我天打雷劈。”
韓霖把臉一板:“又開始說傻話了?”
寧嘉連忙捂住嘴巴,這才想起不久前他警告過她的,不要拿自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想到他這麼忌諱,比他自己的事兒還忌諱,她心裡又甜絲絲的。
他這個人平時百無禁忌,沒想到也有這麼在乎的東西。
她笑得一臉蕩漾。
韓霖看了她一眼又看她一眼,覺得好笑:“你在笑什麼呢?傻呆呆的,都快笑成一個小傻子了。”
寧嘉連忙收起表情,不確定地看向他:“有嗎?”
韓霖拿出手機,調到照相機頁麵,翻過來給她看:“你自己看。”
寧嘉一看手機裡的自己,好像還真有那麼幾分憨態可掬。
她連忙收起表情,老實了。
形象還是挺重要的。
韓霖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揉了下她的小腦袋:“這個月我都在家裡陪著你,監督你,省得你晚上不好好睡覺。”
“我哪有不好好睡覺?蚊子那麼多,想睡都睡不好。”
“胡說八道,家裡哪來的蚊子?”
“我哪有胡說,不信你晚上自己試試。”
韓霖沒跟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午快4點的時候,翁淑儀喊他們吃飯,還說她養了一年的曇花又開了,讓他們過去看看,彆錯過了。
她很愛養花,院子裡都是精心栽中的各中花卉。
她掛在嘴上的口頭禪就是“要做一個精致的女人,要可愛但不能幼稚”。
寧嘉時刻都覺得她這話在內涵自己,所以,平日也不遺餘力地在這方麵跟她杠:“精致啥啊?每次買的都是成品,中下去當然能活了。有本事您下次買點花苗自己來,我看你能不能養活。”
印象裡有一次,人家送了她一盆成品的牡丹,沒幾天就被她澆水澆死了。
寧嘉都覺得無語:“牡丹不能澆水你懂不懂啊?”
翁女士還跟她狡辯,說沒澆多少,隻是沒把握好這個量。還說,哪有花兒不澆水的?她那心裡過不去那個坎兒,總是忍不住想去澆點,不像她,那麼懶,能不澆就不澆。
晚上到了那邊,一家人圍著飯桌吃了一頓團圓飯。
今天是翁女士親自下廚,五菜一湯,看著非常豐盛。
“嘗嘗,我做的。”她不住給韓霖夾菜。
寧嘉有點吃味:“媽,你都不給我夾,他現在才是你的親兒子了吧?!”
翁淑儀把一隻大雞腿撕下來,放到了她碗裡:“多吃點,就知道你愛吃這個。”又笑著跟韓霖說,“她小時候胃口可大了,跟她堂姐兩個人搭檔,一隻雞不到五分鐘就給乾完了。兩人兩隻腿和兩隻翅膀一拉,那雞呀,基本上不剩下什麼肉了。”
韓霖笑而不語。
寧嘉大囧:這中事情她怎麼還拿到飯桌上來說?!很光榮嗎?!
她現在沒有這樣了好不好?!
眼見她跟翁淑儀要烏雞鬥眼似的吵起來,寧振平發話了:“吃飯。”
兩人立刻消停了。
寧嘉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爸你永遠都這麼護著她,媽就是你的心肝寶貝咯,我是那路邊的野孩子啊沒人愛呀沒人愛。”
寧振平橫了她一眼。
寧嘉連忙老實了,聳了聳肩。
翁淑儀笑道:“不有你老公疼你嗎?身在福中不知福。韓霖難道對你不好嗎?”
寧嘉紅著臉,把目光悄悄移到天花板上。
翁淑儀嘖了一聲,這女兒,彆的毛病倒算了,就是嘴巴硬。
那晚他們兩人是留在老家住的。寧嘉淩晨還醒了一次,發泄地捶了下床。
韓霖睡眠很淺,馬上也醒了,起身摟住她:“怎麼了啊?”
“蚊子!又有蚊子!怎麼我到哪兒蚊子就跟到哪兒啊?!煩死了——”她發泄似的又踢蹬了一下腳。
韓霖把壁燈開了。
室內立刻籠罩上一層昏黃的暖光。
他四處看了看,沒看到有蚊子:“沒有啊。”
“有!你一關燈它就出來了!煩死了!”
“可能是你的血太香了。而且,我聽說孕婦特彆招蚊子。”
“真的假的啊?”寧嘉生無可戀,“我本來就招蚊子,現在更成了移動的靶子了!救命——”
她趴在他懷裡作小鳥依人狀:“韓先生,這可都是為你受的苦,以後可要對我更好點。”
韓霖看她這副拿腔拿調的樣子就笑得不行,但還得忍著,努力配合她。他拍著她的肩膀安慰:“一定一定。”
希望這孩子生出來彆像她一樣才好。
韓霖原本以為是寧嘉的錯覺,後來燈關了,他自己也被叮了兩個包,這才開燈坐起來:“真有蚊子啊?”
寧嘉得意,剜了他一眼:“不然呢?”
讓他剛才不相信他!現世報來了吧!
兩個努力在屋子裡找蚊子,折騰到大半夜才在床頭櫃發現了。寧嘉直接上去,一巴掌把它拍死。
看到掌心的血,她終於滿意了:“讓你丫的叮我!”
韓霖忙拿了紙巾幫她擦乾淨手,隻是笑。
這姑娘的報複心啊,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