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1 / 2)

從縣城回來的第一晚, 周老三父子忐忑了許久,終於熬不住, 一覺睡到了天亮, 雖然一晚上似乎昏昏沉沉的, 噩夢纏身, 不過早晨起來,家宅安寧,這比什麼都讓周老三安慰。

周老三鬆了口氣,但想到兒子和女兒都是上工的時候出的事,乾活的時候特彆注意。好在這一天, 風平浪靜地過了。

晚上, 周老三心情極好地去打了半斤燒刀子回來, 就著馮三娘醃的黃瓜喝了起來。乾了一天的力氣活, 再喝幾口小酒, 渾身的酸痛似乎都舒緩了,周老三心情好, 吃完飯, 放下筷子就躺到了床上, 打起了呼嚕。

照舊是馮三娘收拾, 薑瑜也早早回房躺下了。不過她並沒有睡,而是繼續利用靈氣梳理這具身體,等靈氣在周身都過了一遍之後, 薑瑜從床上起來, 推開了門。

外麵, 靜悄悄的,乾了一天活的周老三兩口子都睡著了,隻有彎彎的月亮還在儘職儘責地掛在半空中。薑瑜抬起頭,環顧了四周一眼,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四張黃紙,折疊成三角形,聚入一道靈氣在裡麵,然後將這三角形的黃紙分彆塞進了周老三房間的窗台中。

符陣不分家,薑瑜在修真界鑽研得最多的就是這兩樣,連她師傅都說,她沒走符修這條路真是可惜了。她今天在周老三的窗台布置了一個小小的幻陣,威力不大,隻有嚇唬人的作用。

可能對膽子大又生性正直的人來說,這玩意兒沒太大的效果,可對周老三這種心虛又做了不少虧心事還迷信,現在又是隻驚弓之鳥的家夥來說,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嚇破他的膽。

布置完後,薑瑜就回到屋裡睡覺了。

半夜,周老三再次被噩夢纏身,他夢見自己掉進了蛇窟裡,冰冰涼涼五顏六色的蛇不斷地往他身上爬,在他的雙腿、胳膊、肚子上繞了無數圈,甚至還有一條要纏在他的脖子上,尖尖的舌頭高高揚起,信子不停地翻吐,白森森的牙齒就懸在他的鼻梁上方。

“啊……”周老三嚇得猛地驚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大大地鬆了口氣。

旁邊睡著的馮三娘被驚醒,迷迷糊糊地醒來,揉了揉眼睛:“怎麼啦?”

周老三抓住了她的手,感覺身邊有個活人,頓時覺得輕鬆多了,他吐了口氣,另一隻手撐著頭,大口大口地喘氣:“我剛才做了個噩夢。”

馮三娘安慰他:“夢而已,都是假的,很晚了,睡,明早還得起來乾活呢!”

秋收這幾天格外累,馮三娘又要上工又要回家做家務,累得睜不開眼,安慰了兩句又眯上眼睡著了。

周老三也很困,但一想到那個夢,他就不敢閉眼,可身體又乏得很。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周老三吐了一口濁氣,搖了搖頭,像是要把剛才那個噩夢甩出去,然後一曲膝,準備躺下睡覺,冷不丁地卻看見窗戶那裡站了個人,駭得周老三臉色煞白。

他眨了眨眼,人又不見了,再盯著看了幾秒,似乎又有個人。

這下周老三是徹底睡不著了,他死死地抓住馮三娘,使勁兒地搖了搖:“外麵好像有人。”

馮三娘艱難地睜開眼瞄了一下,又閉上了眼,嘟囔道:“沒有啊,你看錯了!”

真的是他看錯了嗎?

周老三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縫的那一瞬,他看到了一個麵色如紙穿著綠軍裝的男人朝他走來,走著走著,那人的眼眶中忽然泣下一行血淚。

啊……

這一晚,周老三又沒睡著,不止如此,他還把馮三娘和周建設、薑瑜齊齊折騰了起來,逮著他們就問,窗戶那裡站沒站人?結果,三個人都說沒看見。

周老三這下是真的嚇到了,大家都沒看見,就他一個人頻頻見到這下不乾淨的東西,莫非這回是衝著他來的?

想到兒子胳膊差點被拉進打穀機裡丟了性命,想到女兒摔下山坡昏迷不醒,想到前晚的那些蛇,周老三感覺自己的小命也危矣。他打了個寒顫,一晚上都沒敢合眼,熬到快天亮的時候連早飯都沒吃就掛著兩個黑眼圈急匆匆地跑去找了村長請假。

沈天翔看著他這幅鬼樣子,心塞得飯都不吃了,啪地一聲擱下了筷子:“老三啊,你說說你們家最近是怎麼回事?兒子請假,女兒也請假,你又三天兩頭的請假,還要不要工分了?”

就他們家今年這樣,分到的糧食肯定不夠吃。

周老三也知道,可他有什麼法子,吃的跟命比起來,那當然是小命重要了。

周老三苦逼地說:“翔叔,我也是沒辦法,自從去了一趟北鬥山,我們家就跟撞邪了似的,三天兩頭出事!”

聽他提起北鬥山,沈天翔又想起那天晚上那場詭異的大雨,火氣頓時小了許多,蹙著眉,擺了擺手:“行,你趕緊去。”

周老三一口氣趕到縣城,敲響了四合院的門。

康子看到他,眼睛都直了,還真被昨天那個小姑娘說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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