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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進被他氣笑了:“媒人的勾當怎麼啦?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事就得靠媒人,媒人可是為你這種大齡青年困難戶解決了不少難題。好了,哥哥也不跟你這冥頑不靈的家夥置氣了,你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圓臉還是方臉瓜子臉,高的還是矮的,胖點的還是瘦瘦的,做什麼職業……”

梁毅隨著他的問話,腦子中自動浮現出一張白璧無瑕的小臉,兩隻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好看極了。她紅潤潤的櫻桃小嘴一啟一開的,從裡麵吐出好聽的“梁叔叔”三個字。

梁毅你真是瘋了,怎麼又想到這一茬了!梁毅吐了口氣,睜開眼,直接踢了話癆的陸進一腳:“趕緊回家去看老婆孩子,彆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哇塞,又開始暴躁了,這欲求不滿得有點嚴重啊。

陸進後退兩步,定睛看了他幾秒,終於死心放棄了:“好,你不回那我走了,接下來可能有任務,估計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去,你可彆後悔。”

他這話提醒了梁毅:“等等!”

陸進眼睛一亮:“怎麼,想通了,改變主意了?”

梁毅沒理他,從單人床上翻了起來,走到桌子前,打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一疊紙幣和票據,塞給了陸進:“明天順路去我家一趟,把這個交給薑瑜。”

陸進掂了掂手裡的紙幣,挑眉:“你把這個月的工資都給她帶回去了?不留點自己用?她一個小姑娘,一個月哪花得了這麼多錢,你還是先攢點老婆本。”

“她剛來這邊,有很多東西需要添置,身上多留點錢方便。”梁毅淡淡地解釋了一句,又不耐煩了起來,“讓你帶你就帶,哪那麼多廢話!”

得,欲求不滿,而且看樣子很長一段時間還要維持這種狀況的男人惹不起。

陸進把錢收了起來:“行,算我多管閒事。不過你也要想想,你每個月的工資不少,多少人全家好幾口,一個月就這麼點錢呢,你全交給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小心好心辦壞事。要是被人盯上了,小姑娘單純天真,很容易就被騙了,錢沒了事小,要是人被騙了,那可是毀了人小姑娘的一輩子。”

陸進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最近這一兩年政策開始鬆動,陸續有知青回城,同樣的,知青下鄉的步子也放緩了,不少年輕人,尤其是家裡的獨苗苗那種,想辦法留在了城裡。

可他們沒有工作,也就沒收入,成天遊手好閒,又要吃又要喝,還想買好東西,沒經濟來源,總會想想其他辦法。找個工作不錯,或者家庭條件不錯的姑娘,讓老婆養,這不是就個很好的選擇嗎?

至於薑瑜,她雖然沒工作,但她手裡有錢啊,能騙來花花也不錯啊。反正就算有點什麼,男人也不吃虧。

梁毅原本還沉得住氣的心在聽到這番話後再次躁動起來。他站在房間裡猶豫了幾秒,忽地拔腿就跑,衝到陽台上,大聲朝已經坐進車子裡的陸進大聲喊道:“等一下。”

陸進看他手裡還拿著帽子,就知道這人是改變了主意。將頭從窗口伸了出去,笑嗬嗬地看了他幾眼,原來這家夥的罩門是大侄女啊,真是個儘心儘責的叔叔,要不,他明兒用大侄女的名義,把他騙去相相親?

不過真做這種事,肯定得要先跟大侄女串通好,不然很容易露餡。陸進還在想著怎麼解決梁毅這欲求不滿的事,梁毅已經大步下了樓,一把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大長腿一邁,踏了進去。

“開車。”梁毅催促道。

靠,一下來就使喚他。陸進拍了一下方向盤:“梁毅你大爺的!”

“我沒有大爺。”梁毅眼睛直視著前麵的路,淡淡地糾正他。

陸進摸了一把剃得短短的頭發:“你什麼時候會講冷笑話了?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他發動車子,駛出了營區。

他們的駐地很偏僻,距離黎市不算遠,三四十裡,但中間都是布滿石子,很狹窄的泥土小路,非常不好走,加上現在是晚上,鄉野小路兩旁沒有路燈,隻能依照汽車燈光照明行駛,速度比白天又慢了一些。三四十裡路都得走一兩個小時。

更鬱悶的是,走到半路上,汽車壓到一塊尖銳的石頭上爆胎了。

“娘的,真夠倒黴的,幸虧後備箱裡還有一個備用輪胎。”陸進罵咧了一聲,翻到後座,摸了一把手電筒出來,下了車。

那邊梁毅也跟著下了車,他趴到地上,鑽到車子下方,將輪胎給取了下來,陸進馬上將備用輪胎拿出來,遞給了他。

兩人合力,費了一會兒功夫,才將輪胎重新裝好。

這個意外,打擊了陸進回家的熱情。他靠在車門上,摸了一支煙,拿出來點燃,吸了一口。

那邊,梁毅也從車子底下爬了出來,拍了拍手,走過去,把手攤在陸進麵前。

陸進吸了一口煙,不解地看著他:“乾嘛?”

“給我一支。”梁毅非常直白地說。

陸進這下子意外極了:“不是,你不是不抽煙嗎?”

話是這樣說,他手底下的動作非常快,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支出來,還給梁毅點燃,等梁毅吸了一口,才挑了挑眉,八卦地問道:“你遇到什麼難事了?”

梁毅吸了兩口就把煙丟在了地上,然後用鞋子一碾:“也沒什麼滋味嘛,走,回家。”

不正常,今天竟然煩惱得要抽煙了。陸進坐進車裡,好奇地瞄了他一眼,一路上都在琢磨,究竟是什麼導致梁毅變得這麼反常。

想來想去,陸進心裡有了答案,肯定是在休假期間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梁毅不肯說沒關係,他明天去問大侄女嘛,大侄女肯定知道。

因為路上這麼一耽擱,回到黎市比往常晚了許多,到達梁毅家外麵的那條巷子時都十二點多了。

“就這裡,裡麵的巷子太窄,不方便掉頭。”梁毅說完,推開車門下了車。

陸進見了,從車窗裡探出頭喊道:“大侄女第一次來黎市,明天你帶她來我們家吃午飯,記得啊!”

“知道了。”梁毅頭也不回地說道。

他大步踏進幽深的巷子,歸心似箭,但等走到自己家門口,他又近情情怯了。

梁毅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心裡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這才將手按到了門把手上,輕輕敲了敲。

但過了兩分鐘,都沒人應,梁毅臉上那無懈可擊的笑容開始龜裂,濃眉不自覺地擰了起來:“莫非是睡著了?睡得這麼死可不行,萬一半夜進了賊呢!”

他加重了力道,再次敲了敲門,砰砰砰地聲音,引得隔壁的鄰居都亮起了燈問:“誰啊?”

“是我,梁毅。”梁毅表明了身份,對方又寒暄了兩句,熄了燈盞。

就這樣的動靜,屋子裡還是沒反應。梁毅急了,轉身走到一人多的圍牆外,然後用力一縱,兩隻手抓住圍牆的邊緣,爬了上去,然後從院牆裡翻了進去。

他先去了薑瑜的房間,拉亮了電燈,沒找到人。

梁毅不死心地跑了出來,飛快地將房子裡所有的房間都找了一遍,燈也全拉亮,還是沒找到薑瑜的蹤跡。他又到門口,查看了一下大門的插銷,這插銷分明是從裡麵插上的。可薑瑜卻不在家裡,那她去了哪兒?是被人擄走了嗎?

梁毅擔心極了,匆匆往門口走去,剛到大門處就看到薑瑜滿臉通紅地走了進來,驚喜地看著他:“梁叔叔,你回來啦?”

話音剛落,她人就暈了過去。梁毅伸手接住了她,她的身體燙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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