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把藥塞給了梁毅,又熱心地給他傳授怎麼照顧發燒的人的經驗:“你們家有白酒嗎?沒有我倒點給你,可以用棉花浸濕了貼在肚臍眼周圍。另外呢,可以打溫水給病人擦擦手心、腳心、脖子、腋窩手臂等這些地方,幫助散熱。”
梁毅謙虛地聽取她的經驗,不住地點頭:“多謝嬸子。”
小夥子長得精神態度又好還細心知道照顧人,大嬸越看越滿意,直接把家裡還剩一點點的酒瓶子送給了梁毅。
梁毅一手拿著藥,一手拎著酒瓶子回了家。
他先去倒了一杯熱水,把藥袋撕開,整理出裡麵白色的米分末,然後伸手去扶薑瑜:“吃藥了!”
薑瑜趕緊自己爬了起來,然後趁機讓被子往下滑了滑。微涼的空氣馬上撲了過來,舒服得她差點呻、吟出聲。
但她這舒服沒持續幾秒,梁毅就把被子拉了上去:“蓋上,你還在發燒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薑瑜苦兮兮地接過梁毅遞來的藥,往嘴裡一倒,然後接過水杯,仰頭一口把杯子裡的水都給喝光了。
但頭痛粉實在是太苦了,溫開水完全沒辦法衝走嘴裡的苦澀味道。薑瑜皺著小臉,嘟囔道:“好苦……”
“忍一忍,明天叔叔給你買糖去。”梁毅扶她躺下,又把被子拉過來蓋在了她身上,還把被角往裡卷了卷,幾乎把薑瑜裹成了一個蠶繭。
被兩床被子裹起來的薑瑜渾身都不停地冒汗,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一個大火爐一樣。她張了張嘴,哭兮兮地說:“梁叔叔,很晚了,我吃了藥,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你也去休息!”
也隻有梁毅走了,她才能掀開被子,解放自己。
但梁毅不肯動,他還記得隔壁大嬸的經驗。不過,要把酒精貼在小瑜的肚臍眼四周,這也太……梁毅瞧了一眼薑瑜腹部的位置,臉不自覺地發熱。他避開了這一茬,去門口打了一盆清水進來,又倒了點暖壺裡的熱水摻在裡麵,然後拿著毛巾在水裡搓了搓,擰乾,貼到薑瑜的額頭上。
“剛才大嬸說了,可以用溫水給你擦擦身體,能幫助降溫。”
毛巾的溫度比薑瑜身上的溫度低,貼在她的額頭上,確實舒服了許多,不過,梁毅要是現在回房,她會更舒服的。
薑瑜瞅了他一眼:“梁叔叔,我真的沒事了,你看,我出了好多汗,燒也退了,你也去休息,不用管我了。”
梁毅拿回毛巾,盯著她看了幾秒,她的臉好似沒那麼紅了,額頭上的頭發都被汗水給浸濕了,確實出了蠻多汗,應該好些了。他伸出手背,往薑瑜額頭上一探。
他的手冰涼冰涼的,擱在額頭上,對熱暈了的薑瑜來說就跟三伏天吃了根冰棍一樣,舒服極了。她下意識地往梁毅的手背上蹭了蹭,嘴裡也發出一聲細碎的微不可聞的呻、吟。
梁毅的手瞬間僵住了,耳尖火燒火燎的,他瞥了一眼薑瑜,薑瑜完全沒察覺到他這一瞬間的僵硬,仍舊像隻愛撒嬌的小貓咪一樣,還在輕蹭著他的手背。癢,從他的手背瞬間蔓延到他的四肢百合,讓他渾身都輕輕地戰栗起來,他的胸口中迸發出一種強烈的衝動,把薑瑜按入懷裡的衝動。
梁毅被自己腦子裡的這個念頭給嚇到了。他何時這麼孟浪了,更彆提薑瑜還是他戰友的女兒,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
垂下眼簾,蓋住眸子中的複雜思緒,梁毅借著要拎毛巾的動作,抽、回了自己的手,再次擰乾了毛巾,擦了擦薑瑜的小臉。濕毛巾擦臉,治標不治本,薑瑜頭痛,想了想,乾脆裝睡覺。
隻要她睡著了,梁毅肯定就會走的。
果然,見她眼皮子開始打架後,梁毅沒再堅持,輕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薑瑜半眯著眼,做出一副困頓至極的模樣,輕輕點了點小腦袋,含糊不清地說:“嗯,梁毅叔叔也早點休息。”
看著她這幅可愛的模樣,梁毅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一道淺淺的弧度。他將毛巾丟進水裡,端著水盆出去了。
門一關,薑瑜沒了顧忌,乾脆一腳把被子踢開了,然後掀開衣服,露出白白的肚皮,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舒服,真是太舒服了,她下回再也不搞這種餿主意了,不光害梁毅擔心,也搞得她自己都差點被捂死了。
不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因為關心擔憂她的病情,梁毅倒是忘記了追究她半夜出門的事。至於明天,他若是問起,自己完全可以推脫,因為太難受,想出去找醫生買點藥的。可是因為剛來不久,天又黑了,對周圍不熟悉,沒找到就又回來了。
薑瑜正在美滋滋地想著怎麼度過這一關,忽地,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接著傳來了梁毅的關切的聲音:“小瑜,隔壁的嬸子說了,用棉花浸了酒,貼在肚臍眼周圍可以降溫,我給你找了點棉花過來……”
推開門的那一瞬,梁毅的話突然戛然而止了,因為他瞧見了床上那一片雪白,比月光還白的細膩肌膚和上麵半隱半露惹人遐想的圓弧。
玉體橫陳,梁毅忽然想到了這個詞。
薑瑜也傻眼了,梁毅怎麼突然殺回來了,還悄無聲息的,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薑瑜趕緊拉過被子將自己蓋住。
她的動作驚醒了梁毅,梁毅連忙背過身,把棉花放在了桌上,然後退了出去,帶上了門,隔著門板說:“你……你是不是出太多汗,不舒服,要不要洗個澡?”
說出口梁毅就後悔了,洗什麼澡啊,你今晚是不想睡覺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