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我的腦子裡——”
鶴衣回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現在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金縷玉衣的事,哪裡還裝得下其他的。”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裡走。
鶴衣的府上還是跟往日一樣,除了守門的,和夥房的廚子和打掃的人,就沒有其他的人伺候,非常的安靜。
葉諍皺著眉頭道:“金縷玉衣。”
“……”
“你還真把這個當一件事了。”
“不然呢?”
“……”
“皇上親口交代,讓我去督造金縷玉衣,這也是為了將來能再進西北,與西域各國打好關係的一個契機。”
“……”
“這東西雖小,但關係重大啊。”
“關係再是重大,但這件事也不該讓你這麼掛在腦子裡吧。”
葉諍皺著眉頭,跟著他走進園中的一處敞軒。
鶴衣好像生來就不懼寒暑,不管冷還是熱,他的居所都是門軒大敞,走進去之後,直接跪在正中央的蒲團上,對著三清的牌位叩拜。
他雖然入世,但當道士的習慣還是保留著。
葉諍站在一旁,也草草的對著上方擺了擺,又接著說道:“那,你的腦袋那麼大,當初能幫皇上策劃一切奪取帝位的,總不可能現在,隻被一件小小的金縷玉衣就擠滿了吧。我問你,那些桑農的事,要如何處置?”
鶴衣又上了一炷香。
然後回過頭來,撣了撣衣袖說道:“若我沒記錯的話,關於和越國的生絲貿易,是當初皇上巡幸邕州之後,定下來的國策。”
“沒錯。”
“那,想必也是當初在邕州,和在越國邊境的一些經曆,讓他做這個決定的。”
葉諍回想了一下。
他隻記得,當初在越國邊境,兩邊已經快要全麵開戰的時候,簡若丞向皇帝請命出使越國大營,在那之前,似乎說了一些關於生絲的話。
隻是當時,簡若丞說得模模糊糊,他也聽得模模糊糊的。
現在,早就不記得了。
也許,簡若丞對皇帝的諫言,有他的深意,而皇帝聽明白了他的深意,也采納了他的意見,施行這個國策。
可現在,祝烽已經失去了記憶,而且,簡若丞也早已經離開了朝堂,對這個國策,不知道他還記得多少。
更不知道,這個國策,是否還有施行下去的必要。
不管如何,桑農這麼鬨下去,不是好事。
他說道:“那個國策如何,我們先放下不談,桑農這麼鬨下去,隻怕鬨出民亂來,到時候,又是一件大事。”
鶴衣道:“鬨出民亂,讓人去平亂就是了。”
“今年鬨出了,今年平;明年再鬨,還平?”
“……”
“年年如此嗎?”
“……”
鶴衣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想什麼,喃喃道:“要不了幾年了。”
“嗯?”
葉諍聽得模模糊糊的,問道:“什麼,什麼幾年?”
鶴衣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沒事,沒事。”
他又說道:“你如果是為了這件事,那大可不必煩憂。桑農鬨,自然有下麵衙門的人管;若鬨大了,皇上自然派人去平定。除非——”
他看了他一眼,笑道:“除非派你去,否則,你是不必這麼煩惱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