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寢宮,立刻感到寒意襲來,周身的熱氣儘褪。
外麵天寒地凍得,像是一個冰窖。
和她的身邊,完全是兩個世界。
祝烽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又往前走了兩步,但剛走了兩步,就又停下,回頭看著寢宮緊閉的大門。
這時,玉公公已經趕來服侍了。
他站在門外,見祝烽一出門,立刻便迎上前,跟在皇帝的身後。
他比小順子的話還少,不該說話的時候絕對連呼吸聲都聽不到,這個時候也是,隻靜靜的立著。
祝烽沉默了半晌,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對著他說道:“有的時候,朕想讓她成為朕的皇後。”
“……”
“有的時候,又舍不得讓她做皇後。”
“……”
他這話,自己都說得很矛盾,而一旁的玉公公縮著脖子,攏著雙手,聽見他這話,隻嗬嗬的笑著,說道:“天底下,那個女人不想成為皇後?皇上這話,奴婢不懂,聽不明白。”
祝烽回頭看了他一眼。
倒也不說什麼,隻輕輕的出了一口氣,掉頭離開。
而玉公公,一雙渾濁的眼睛裡透著一種將萬事儘收眼底,卻不動聲色的沉靜,隻嘿嘿的笑著,又跟了上去。
|
一大早,南煙便早早的起身,推開窗戶,就看見外麵漫天飛雪,寒風卷著雪沫一下子撲到了她的臉上。
她深吸了一口氣。
就看見冉小玉和彤雲姑姑,兩個人端著熱水,捧著毛巾從外麵走過來,一看到她站在窗邊,立刻進來說道:“娘娘又站在窗口吹風!”
“會生病的!”
“好不容易好一些,就忘形了。”
南煙這幾天聽著她們的嘮叨,耳朵都起繭了,隻能乖乖的將窗戶又關好,冉小玉猶憤憤的說道:“娘娘就是想讓皇上打奴婢們的板子就是了。”
南煙苦笑道:“彆冤枉我。”
說起打板子,她想起念秋來,問道:“念秋還沒好嗎?”
彤雲姑姑將水溫調得妥妥的,將銅盆捧過來,說道:“那二十板子是結結實實的,她的皮都打破了,最近,是不能動了。”
南煙歎了口氣,說道:“晚些時候汪白芷來請平安脈,記著問他拿一點棒瘡藥來。”
“是。”
冉小玉又捧著毛巾和青鹽過來,說道:“娘娘快些吧,今天是最後去幾筵殿向大行皇後磕頭行禮的日子,晚些,大行皇後的梓宮就要送到大祀壇去安置了。”
南煙點點頭,快速的洗漱乾淨。
冉小玉又急忙扶她坐到梳妝台前去梳妝,彤雲姑姑忙著準備了今天的禮服,又鋪床疊被,幾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南煙看了他們一眼,說道:“念秋動不得,你們就辛苦了。”
彤雲姑姑回頭笑道:“這是哪裡的話,奴婢們不辛苦,難道讓娘娘來辛苦嗎?”
冉小玉道:“那天,皇上不是說,要再挑一兩個可靠的人到咱們這邊來嘛,左右念秋傷筋動骨的,最近都動不了,來一兩個人才好呢。”
南煙道:“哪有那麼容易。”
“……”
“皇上說是要挑人,可尋常人,哪裡入得了他的眼。”
彤雲姑姑和冉小玉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顯然,皇帝已經知道了念秋的事,所以才會彆的人都不問,單單隻打了她;心裡既然種下了這個影子,再挑人往貴妃身邊送的時候,自然更是要警惕才行了。
好不容易梳好了頭,換好了衣裳。
冉小玉說道:“娘娘快吧,今天文武百官都要去幾筵殿,對了,聽說今天有個特彆的人要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