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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烽原本說著這些事,心情也有些沉重,沉默了好一會兒,感覺到身邊的人也在沉默,轉頭看她,卻對上了她晶亮的眼睛。
笑道:“你這麼看著朕乾什麼?”
南煙道:“妾沒想到,皇上竟然知道這些。”
祝烽更是啞然失笑:“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
“朕在登基之前是燕王,朕這個燕王不是隻管帶兵打仗的,掌管的是北平府所有的民生,能不知道嗎!”
“……”
“打仗若勝,也隻是表麵的勝利,真正的代價,都是在戰爭的背後的。”
南煙看了他一會兒,輕聲說道:“可很多時候,朝廷的官員就真的不知道。”
“嗯?”
祝烽看向她:“你說什麼?”
南煙輕聲說道:“不僅僅是打仗,失去壯勞力,讓老百姓活不下去,將土地交給豪強士紳成為佃農,有的地方,官員想著法的橫征暴斂,老百姓耕種幾畝地所得的糧食,交給他們還不足,哪裡養得活自己?”
“……”
“這些人,也隻能賣身當佃戶了。”
祝烽的眉頭擰了起來。
他是武將出身,考慮事情,或者說著眼點自然多是在自己所能見的這一方麵,登基之後雖然幾次出巡,體察民情,但更多的,也隻是與軍政有關。
對這個,他還真的漏查了。
祝烽道:“真的嗎?”
南煙道:“自然是真的,妾豈敢欺君呢?”
“你如何知道?”
“早先是跟隨皇上去邕州,看到了一些情況,但那個時候,皇上的精力都放在靖王身上,妾又隻是個尚寶女官,不能妄議朝政。”
“……”
“後來,魏王成為京兆尹,有的時候來陪妾用膳,會說起這些事。”
祝烽的眉頭一皺:“他怎麼不自己跟朕說?”
南煙看了他一眼,也低下頭去。
“嗯?”
祝烽看著她:“怎麼了?連這話都說了,又還有什麼難言之隱的?”
南煙猶豫了一會兒,輕聲道:“皇上,妾若說了,皇上千萬不要怪罪。”
祝烽沉沉說道:“赦你無罪便是。”
南煙這才鬆了口氣,輕聲說道:“皇上登基之初,對於高皇帝的一些土地政策,還有,還有——”
說到這裡,她也是結巴了半天,才勉強用細若蚊喃的聲音道:“文帝的改製,都廢除了。”
祝烽眉頭一皺。
南煙立刻說道:“當然,高皇帝和……和文帝的一些政策,的確是,是有誤民生,皇上為了百姓,才做修除的。”
“……”
“隻是,十項政策裡,多少有那麼,那麼一兩項,還是對百姓有利的。”
說著,她又小心的看了一眼祝烽的臉色,輕輕的說道:“比如,魏王這一次提起的那兩項,斷然不是為了自己。”
“……”
“不過是於國於民,都有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