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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多說什麼,是不敢多說,也是不能。
甚至,她相信,祝烽說出這件事的時候,心裡也是透亮的——張真人再是勞累,不可能睡兩天兩夜都不醒,而且外麵還在打仗,以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應該是一點風吹草動都很容易驚醒的。
真相隻有一個。
高皇帝用了什麼法子,讓他沉睡不醒。
可是,高皇帝是她的公公,是炎國至高無上的開國皇帝,他們是不能輕言他的過失的。
況且,這件事到底是不是“過失”,很難評判。
至少以後來的天下大勢來看,高皇帝的選擇沒錯。
隻是,他的心裡有沒有彆的念頭,就是另說了。
南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輕聲問道:“那後來,張真人呢?”
祝烽也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慢慢說道:“張真人,倒也沒有生氣,知道仗已經打完了,也知道他的師兄被圍殺至死,他什麼都沒說,就隻一個人離開了高皇帝的軍營。”
“高皇帝,不留他嗎?”
“想留,但留不住。”
南煙輕聲道:“這個時候,他心裡的難過,也是可想而知的。就算留下來,也隻是徒增傷感罷了。”
祝烽點點頭,道:“所以,高皇帝就讓他走了。”
“後來呢?”
“後來,倓國在中原的勢力一點一點的被驅逐,而天下大勢也越來越明朗,高皇帝和另外幾支義軍成為了最有可能一統天下的勢力。“
“……”
“而那個時候,張真人在另外一支聲勢浩大的義軍裡。那支義軍是十幾路義軍聯盟,主帥深得人心,他想要說服高皇帝,讓他帶著自己的部眾歸附,這樣一來,這一支隊伍就有最大的可能一統天下。”
南煙一聽,心裡就涼了一下。
這種事,怎麼可能呢?
彆說高皇帝是炎國的開國皇帝,雄才大略,就連自己這麼一個小女子,設身處地的一想,也絕對不肯輕易的歸附彆人,為他人作嫁衣裳的。
她說道:“高皇帝他,不肯吧?”
祝烽道:“他答應了。”
“啊?”
南煙詫異的睜大了雙眼——怎麼可能?
祝烽平靜的說道:“他答應了,隻是提出條件,要讓主帥親自過來驗收他的隊伍。”
南煙一聽,目光又閃爍了一下。
祝烽接著說道:“那位主帥自然也有些猶豫,不過,念在張真人與高皇帝相交甚深,便讓他陪同自己一起到了高皇帝的軍營。”
“……”
“據說那天晚上,高皇帝擺酒大宴賓客,兩邊都喝得醉醺醺的。張真人原本不沾酒的,可高皇帝跟他說,希望能擯棄前嫌,兩個人能像當年一樣,張真人似乎大為感慨,也喝了高皇帝敬給他的酒。”
南煙問道:“後來呢?”
祝烽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第二天早上,張真人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位主帥的人頭。”
“……”
“據說,那位主帥帶來驗收的人馬,準備在晚上動手殺了高皇帝,而高皇帝身邊的親兵發現了他們的陰謀,將他們全部誅殺了。”
“……”
南煙在心裡輕歎了口氣。
這,也許是真的。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那位主帥若真的有奪取天下之心,那高皇帝的才乾必然會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拔,不能安心。
當然,也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