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牙,沉聲說道:“幾位大人是不是想說,皇上的行蹤是本宮泄露的,皇上被刺這件事,與本宮有關?”
那幾個老臣對視了一眼。
嚴故立刻說道:“老臣等可沒有這樣說。”
張路接著說道:“不過,既然娘娘自己提起了這件事,那不妨就給出一個解釋。”
說著,他看向周圍所有的人,也都是一副愕然的,好奇的表情。
然後冷笑了一聲,對著南煙說道:“娘娘給出一個解釋,也好讓我們這些大臣們都放心,不是嗎?”
“……”
“畢竟現在,陪在皇上身邊的人……若包藏禍心,那我們誰擔當得起呢?”
“……”
南煙冷冷的看著他。
張路果然是做刑部尚書的人,老沉持重,一句話說出來像是磐石,也像是刀,既能一語中的,又能單刀直入,直直的將罪名指向了自己。
魏王聽到這話,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還想要說什麼,但這時,南煙抬手阻止了他。
魏王轉頭看向她:“貴妃娘娘……”
南煙沒有跟他說話,她的目光隻一直定在張路他們幾個人身上,沉默了半晌,眼中透出了一點冷冷的笑意,慢慢說道:“張大人的話有理。”
“那,就請貴妃娘娘回答老臣的問題。”
南煙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本宮先回答張大人的第一個問題吧。”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隻見南煙慢慢的說道:“張大人的第一個問題是——既然黎是本宮的人,那麼本宮是否知道皇上今天會被刺殺。”
張路道:“不錯。”
南煙道:“不知道。”
這三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來,雖然聲調並不高,但在這安靜又空曠的大殿裡,卻好像在不斷的回響。
眾人聽在耳朵裡,隻感到一陣心驚。
張路他們幾個眉頭一皺,正要說什麼,卻被南煙打斷道:“不過,本宮還有一句話要說。”
“……”
“張大人問的這個問題的前提,其實是錯的。”
“什麼?”
“就是你說,黎不傷是本宮的人。”
“……”
“本宮承認,黎不傷是本宮從邕州邊境帶回來的,但從帶回來之後,他的一切行為就都跟本宮沒有關係。他進入北鎮撫司,成為錦衣衛都指揮使,這是皇上的親衛隊,是皇上敕封的官員,本宮隻是後宮的嬪妃,本宮的所轄之處,所轄之人,與北鎮撫司無關,與都指揮使無關!”
她這一番話,老練清晰,又擲地有聲。
一時間說得幾個人都愣住了。
南煙又慢慢的說道:“若你們還要說,他是本宮的人,那今天,本宮在黎府的時候也已經將他和他的親家全都抓起來,投入獄中,這,難道不符合刑部做事的規矩?還是張大人認為,本宮應該輕縱了他,才能符合你們口中——‘他是本宮的人’的事實。”
幾個人更是被她說得啞口無聲。
這時,一旁的大理寺卿葛雲禮冷笑了一聲,說道:“貴妃娘娘好鋼口,來之前,怕是已經準備妥當,才會有這麼滴水不漏的應對吧?”
南煙轉頭看向他。
葛雲禮冷冷說道:“貴妃娘娘讓人將黎府的人都抓起來,這的確符合刑部,也符合我們大理寺辦事的規矩,不過,辦這件事的人,既不是刑部,也不是我們大理寺,而是貴妃娘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