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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裡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就聽見幽暗又寂靜的甬道中,傳來了一個輕輕的,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
“傳犯人解石來見。”
黎不傷的目光又是一閃。
而謝皎皎原本已經被掀起了波瀾的心,一聽到解石的名字,頓時又驚了起來。
她沉聲道:“義父?!”
他們被關在這裡,但一直沒有看到解石,可她心裡也明白,連他們都被抓起來了,解石不可能不被抓的。
隻是,解石明顯跟他們不是關在同樣的牢房裡。
果然,那邊的人一下命令,就聽見幾個獄卒應了一聲,立刻往大牢的另一邊走去。
黑暗中,傳來了鐵鎖被打開的聲音,隨即,一扇鐵門被推開,原本就已經陰冷又潮濕的空氣裡,驀地多了幾分血腥的氣味。
一聞到這個味道,謝皎皎的心頓時也提了起來。
她立刻喊道:“義父!義父!”
原本安靜得像是一潭死水的大牢瞬間被她的喊聲攪動了一般,周圍幾個牢房裡的犯人也都紛紛被吵醒,聽見外麵有人來,也立刻爬到了木柵欄前,抓著柵欄不斷的往外伸手高喊著冤枉。
可是,沒有人應。
謝皎皎幾乎整個人都扒在柵欄上,拚命的往外擠著,總算勉強看見兩個高大的獄卒從一件漆黑的屋子裡拖出了一個人,圓滾滾的身子,渾身是血,不是解石是誰!
自從解石回來,謝皎皎雖然在黎府聽到了他的聲音,但因為蓋著蓋頭,一直沒有來得及看到他的樣子。
這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她才看到,自己的義父,一隻手竟然被砍斷了!
斷臂處被胡亂的纏了一點繃帶,隻是勉強止住了血,當他被那些人拖出來的時候,顯然傷口又裂開了,痛得他臉色發白,冷汗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從額頭上往下滴落。
“義父!”
謝皎皎急得大喊。
原本解石被砍斷一隻手之後,直接痛得昏了過去,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關押到了一個小黑屋子裡,周圍全都是刑拘,他大概也知道,這個地方肯定是天牢。
而自己,遲早是要被審問的。
所以,也就一直安靜的等待。
剛剛兩個獄卒闖進來,將他往外拖的時候,他心裡也明白,大限來到,所以傷口再痛,他也一聲不吭。
可是,當聽到黑暗的甬道中傳來謝皎皎的聲音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沉了一下。
“皎皎……”
他對著漆黑的甬道,隻喊了一聲,對麵立刻傳來了謝皎皎更急切的喊聲。
“義父!義父你怎麼樣了?”
“皎皎我沒事,你呢?”
那幾個獄卒哪裡理他們,其中一個恨恨的踢了解石一腳,痛得他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連話也說不出來,怒罵道:“你們還敢亂說話?信不信我把你另一隻手也砍下來!”
“義父!”
看到解石被人踢打,謝皎皎心痛如絞。
但,那些獄卒根本不理他們,拖著解石便往外走去。
謝皎皎心痛如絞,拚命的往外伸手,但什麼都抓不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解石被拖離了自己的視線,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她癱坐在地,整個人又冷又痛,眼淚也從眼眶中滴落下來。
而當她抬起頭來,再看向前方的時候——
黎不傷仍舊坐在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