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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的慘啊叫聲此起彼伏,無數的人中箭倒在血泊中,雖然看不到這一幕,隻是聽著慘叫聲四起,看著天空不斷劃過的閃著寒光的箭矢,和風中漸漸濃烈的血的腥味。
祝成軒還是感覺到一陣戰栗。
他不是不知道殺人,但是,杖斃葛雲禮,是他這一生第一次殺人,對他而言,已經是非常大的突破了。
卻沒想到,這位貴妃娘娘,一句話,就讓大殿下這成百上千的人一瞬間墜入了地獄。
當然,他更不會忘記。
他的父皇,一生征戰,這裡死的人,隻是他收獲人頭的一個零頭罷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隻是,他還是弄不清楚,到底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這時,外麵飛射的箭矢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少,慘叫聲慢慢變成了下麵重傷的人在臨死前發出的哀嚎,祝成軒這才邁過那高高的門檻,小心翼翼的走向南煙。
南煙回頭看著他。
尤其看到了他蒼白的臉色和驚惶的眼瞳。
道:“殿下若不想看,就不要過來。”
“……”
祝成軒的腳步停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鼓足勇氣,慢慢的走上前去。
映入眼簾的,跟他想象中一樣,是一副紅塵煉心沈清般的圖畫。
隻是,他的腦海中那圖畫,沒有眼前這樣鮮紅刺目的血,也沒有空氣中彌散的幾乎刺鼻的血腥味,更沒有——
更沒有站在武英殿房頂上,指揮著那些弓箭手控製整個場麵,任何一個妄圖再等上石階,靠近貴妃的人,都難逃一箭穿心的命運。
祝成軒猛地睜大了雙眼。
“鶴衣?!”
這時,慢慢走到南煙身後的顧亭秋和司慕雲,還有其他的官員聽到魏王的聲音,也轉頭一看,都驚愕不已。
“鶴衣大人?”
“他怎麼會在那裡?”
“這些弓箭手是什麼時候安排的?怎麼我們不知道?”
“娘娘,這一切,都是娘娘安排的嗎?”
南煙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有轉過頭去,看向大殿下或亡或傷,淒慘無比的地仙會信眾的樣子,冷冷說道:“自然是本宮安排的。”
“……”
“這些人,竟然真的以為,本宮將禦營親兵全部調去了外九門增援,就這麼傻傻的讓皇城的守衛空虛,好讓他們趁虛而入嗎?”
“……”
“他們知道讓倓國人提前露出異動,吸引外九門的兵力,難道本宮跟著皇上這麼久了,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
“……”
說著,冷冷啐道:“一群蠢材!”
“……”
“這樣的烏合之眾,也敢把主意打到宮裡,打到皇上和本宮的頭上?癡人說夢!”
祝成軒倒抽了一口冷氣。
難怪之前在內閣議事的時候,貴妃娘娘決定調走禦營親兵增援外九門,鶴衣多問了一句,那一句,問得非常的簡單直接,而貴妃的回答,也簡單直接,甚至到了根本沒有多想的地步。
當時,他跟阮恒舟在一旁聽著,心中都有遲疑。
要知道,調走宮中的戍衛,不是一件小事,這直接關係著整個皇宮成百上千的人的生死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