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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聽音,祝烽自然明白這話的分量。
坐在床邊的南煙,那一路上一直握著祝烽的手的那隻手,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下。她立刻說道:“本宮知道。”
到了這個時候,皇帝的事,自然是交由她全權處理。
彆的人插不上手,也沒有資格插手。
汪白芷這才說道:“那,微臣告退。”
說完,拎著藥箱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門口,才轉身離開,南煙又讓屋子裡服侍的人把血盆和染了血的衣裳都收拾了,便讓他們都退下。
房門一關,屋子裡便隻剩下他們兩個。
南煙低下頭,靜靜的看著祝烽。
祝烽的神情有些懨懨的,顯然是累了,想要睡,可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又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像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隻要人還清醒,就會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天生的敏感。
南煙的目光,就好像有觸感一樣,落在他的眉宇,又落在他的鼻梁上,還有他的臉上,他的唇上。
這種目光,看得他有些睡不著。
他淡淡一笑:“看著朕乾什麼?”
“……”
“不認得朕了?”
“……”
南煙卻不說話,就隻這麼看著他。
兩隻手還撐在祝烽身體的兩側,那姿勢,好像要把他籠罩在自己的身下一般。
這個姿勢,若是男人對女人做,自然是一種占有,或者保護的意味,由她來做,因為身材差距有點大,倒像是祝烽身上長了一個她。
可是,目光交彙時的感覺,卻全然不是。
雖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幾天——當然,大概也能猜得出來,祝烽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子改變了很多。
那種剛毅和堅定,仿佛是從皮肉裡掙脫出來。
顯然這些日子,她經曆了很大的痛苦,才能有這樣的蛻變。
祝烽看著她,還要說什麼,卻看見南煙脫了身上的衣裳,隻留下貼身的白色的內衣,然後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鑽進來,靠在他身邊。
一隻手橫過來,攬住了他的脖子。
輕聲道:“皇上……”
祝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剛剛才覺得她改變了很多,可一聽這有些黏黏的,甚至帶著一點奶音的呢喃,好像在撒嬌一樣,又覺得她可能一點都沒變。
還是自己心裡的那個小女子。
他慢慢低下頭,看著她將臉埋在自己的肩窩裡,也不說話。
但不一會兒,一陣溫熱的濕潤感,就浸透了他的衣衫。
她哭了。
雖然沒有聲音,可眼淚卻是不斷的流淌下來,浸濕了他的大片衣衫,祝烽想要抬手摸一摸她的頭發,安慰一下她,但剛剛失血太多,光是睜開眼睛,說那幾個字,就已經耗費了他剩餘的所有力氣。
他完全沒有辦法,再做任何事。
隻能歎了口氣,用下巴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她的頭發。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依偎著。
時間,慢慢的流逝。
等到南煙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眼睛有些乾澀,是流了太多眼淚的結果,她睜開眼,一時間還有些迷糊的不知道身在何處,隻有一種從夢境裡帶出來的寧靜的感覺,充盈在心頭,也充盈著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