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隻怕這,就是一件難事。”
“什麼?”
聽福聽得一愣。
不僅是他,連一旁的蜻蜓也愣了一下,她在遭遇變故之前隻是一個普通的身居閨閣的弱質女流,雖然不知道什麼許大將軍,什麼許世宗到底是什麼人,但多少也聽出了一些關係,知道那位許大將軍是來解圍救難但。
可為什麼,這位貴妃娘娘卻說,連渡江都是難事?
聽福眼看著太陽出來連,直直都曬著他們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便扶著南煙轉頭往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問:“娘娘這話何意啊?”
南煙說道:“許世宗都說了,擅長守城的人打攻堅戰很難。那,擅長陸戰的人,還能同時擅長水戰嗎?”
“……!”
聽福驀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說道:“娘娘的意思是——”
南煙歎了口氣,道:“一個擅長守城的將軍要去攻城,雖然難,但至少他經曆過守城,知道攻城的人該做什麼,轉換這個思維還不算難;可是,要讓一個常年在北方馬上征戰的人南下水戰,這是他完全沒有經曆過的。”
“……”
“這才是真的難。”
聽福的臉色都白了,這個時候走到門口,他都忘了扶著南煙繼續進去,一隻腳甚至還邁過了門檻裡,呆呆的想了一會兒,看向南煙:“娘娘,那咱們豈不是——”
南煙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隻希望,是本宮多慮了吧。”
聽福說不出話來,低著頭扶著她走進去。
而蜻蜓跟在南煙的身後,早已經聽得目瞪口呆。
南煙說的這些話,都是她身為深閨大小姐從來沒有聽過的,什麼守城,什麼攻城,又是什麼陸戰水戰,對她來說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遙遠,這些,似乎都是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裡,隻有男人才能進得去。
卻沒想到,這位看上去也跟自己差不多弱質纖纖,甚至,比自己更金貴無數倍的貴妃娘娘,說起這些來,卻像是手指尖的針線一樣那麼熟悉。
她默默的跟在南煙的身後,不說話了。
雖然南煙說,希望是她多慮,可是從上午開始,他們就一直等待著外麵的消息,若許世風真的渡江成功,到了金陵城下,至少應該能聽到他們攻城的聲音。
但,什麼都沒有。
除了遠遠的,武英殿那邊傳來一些人哭嚎哀求的聲音,還有不斷響起的淒厲慘叫,甚至,風中的血腥味都漸漸的濃烈起來,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祝成瑾在宮中殺人。
那些昨夜投降的降將,都被殺了,今天殺的,是在宮中服侍的太監宮女,他們在宮門被攻破之後就四散奔逃,原本以為昨夜逃過一劫,卻沒想到,一整夜的時間還是將他們搜了出來,綁縛到祝成瑾麵前,一個一個的處死。
而城外,沒有一點動靜。
到了傍晚時分,有人來請南煙去武英殿用晚膳。
中午都沒有人管他們,隻有聽福不知去哪裡搞了幾個饅頭給南煙和蜻蜓充饑,聽說有飯吃,南煙也不委屈自己,帶著人便過去了。
武英殿,跟之前祝烽暫住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
一走進去,就看見裡麵擺著一張圓桌,上麵擺著各色的美酒佳肴,已經進入了皇宮,祝成瑾自然更要享受。
他站在一旁,微笑著道:“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