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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日子是風雨飄搖,但這一覺卻是意外的深沉,以至於南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巳時。
朵兒和江大河畢竟不是她身邊的親信,也不敢輕易進來打擾,就隻能一直在門外候著,聽房內的響動,直到聽見南煙起身,坐在床邊打了個哈欠的時候,朵兒才輕聲問道:“娘娘醒了嗎?”
南煙才知道,他倆一直在外麵等著服侍。
於是自己拿了件衣裳套在身上,道:“進來吧。”
兩個人立刻端著熱水,毛巾進來,江大河很快又退了出去,留下朵兒服侍南煙換上衣裳,洗漱之後坐在銅鏡前為她梳頭。
南煙看了外麵一眼,外麵的天色不太好,烏雲壓頂。
難怪自己會睡到這麼晚,若是平時天氣好的時候,陽光照進來都能把人曬醒,可今天陰沉沉的天氣,明明還是大清早,卻給人一種暮色降臨,風雨欲來的感覺。
南煙問道:“外麵有消息了嗎?”
“啊?”
朵兒一愣,有些不知所以的睜大眼睛看著她。
南煙這才回過神來,這姑娘畢竟不是像冉小玉,或者若水那樣跟在自己身邊時間長,聰明伶俐的心腹,也不是自己動一個眼神就能知道自己要什麼的。
於是問道:“本宮是問,聽福有消息了嗎?”
朵兒惶恐的搖搖頭。
南煙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
以祝成瑾和他下麵人的手段,要讓一個人開口,一個晚上已經綽綽有餘,不管聽福說了什麼,與自己所說的一致,又或者與自己所說的不一致,祝成瑾那邊都應該有點響動才是。
但現在都已經巳時三刻了。
南煙抬頭看了看外麵陰沉的天氣,眉頭也漸漸的擰了起來。
等到朵兒為她梳好了頭,輕聲問道:“娘娘,雖然時候已經不早了,但還是讓禦膳房那邊送些早膳過來吧。”
南煙這個時候,一點胃口都沒有。
可她還是點點頭,不管怎麼樣,不吃東西人是撐不住的,這一點上,她自己心裡很明白,她不能軟弱,哪怕是流露出一點軟弱。
朵兒立刻要出去傳話,但剛走到門口就停下來,像是跟什麼人在說話,過了一會兒她走進來,輕聲說道:“貴妃娘娘,公子請你去武英殿用早膳。”
“武英殿?”
一聽這話,南煙的心跳了一下。
祝成瑾那邊果然有動靜了。
是聽福說了什麼嗎?
他說了什麼?
現在把自己叫過去用早膳,顯然是要再“審”自己一回了。
想到這裡,南煙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扶著桌沿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衫,然後說道:“走吧。”
於是她隻帶著朵兒便出了翊坤宮,在大門口,她又往樂誌齋那邊看了一眼,禦花園原本離翊坤宮就不遠,這個地方雖然看不到那邊的確切的情形,卻能看到一些人跑進跑出的忙碌的。
更重要的是,這些人沒有一個穿白的。
若他是死在家裡,至少還有家人會為他戴孝,可死在這金陵皇宮裡,上麵有祝成瑾壓著,周圍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為他披麻戴孝的,否則就算是衝撞了尊者,所以,隻有樂誌齋裡裡外外布置得一片雪白,但進出的人臉上都麻木得很,沒有一個露出過絲毫悲傷的氣息。
許世宗,身為仁孝皇後的哥哥,憑一己之力為祝成瑾拿下金陵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