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諍與他哈哈一笑。
也直到這個時候,葉諍才感覺到,這些日子一直壓在他心頭的那塊無形的大石,仿佛鬆緩了一些。
而就在兩個人說笑的時候,又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他們的身邊。
是鶴衣。
他難得沒有穿官服,而是穿著一身灰黑色的長袍,頗有些像他當年出家的時候身上穿的道袍,被江風吹得衣袂飄飄的樣子,好像隨時都要羽化登仙一般。
一看到他,葉諍的神情更活泛了一些。
他笑道:“牛鼻子,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出來。”
鶴衣道:“托你的福。”
“怎麼是托我的福呢?”
“若不是當初從祝成瑾那裡拿到了你的解藥,皇上也沒那麼容易饒了我。你說,不是托你的福,是托誰的福?”
“……”
“若是彆人,也犯不上讓皇上這麼留心了。”
聽到這話,葉諍原本笑嗬嗬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祝烽站在碼頭的另一邊,不知道低頭跟貴妃說著什麼,或許是天還沒亮,光線晦暗的關係,總覺得他的眼睛好像有點發紅——實際上,剛剛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說到最後,葉諍也的確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了一點濃重的鼻音。
而貴妃一邊輕言細語的說著什麼,一邊還伸手輕輕的上下摩挲著他的手臂。
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最後,還是祝烽感覺到有點不對勁,輕輕的拍了一下貴妃的手,貴妃才笑著縮回去。
葉諍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了起來,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道:“你這個時候還說這些,有意思嗎?”
鶴衣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心意已決,再說什麼都沒用,隻是臨彆之際,想送你一句話。”
葉諍微微挑眉看了他一會兒。
似笑非笑的道:“你說說,我看看你能說出什麼來。”
鶴衣道:“無不可過去之事。”
一聽到這話,葉諍的臉色忽的又是一沉,像是胸口被無形的拳頭狠狠的打了一下,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你跟我說這個又是乾什麼?”
鶴衣道:“隻是想告訴你,這世上無不可過去之事,過不去的,其實都是人不肯放過自己。”
“……”
“心開天地寬,隻要肯放過自己,放過彆人,很多事情就都過去了。”
“……”
葉諍沒有說話,隻低著頭沉默著。
過了很久,他才抬起頭來看向鶴衣,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道:“你跟我說這個?你自己的身上,不是還有背著一些過不去的事嗎?”
鶴衣的臉色頓時一變。
冉小玉也抬頭看著他。
葉諍看著他,沉沉的說道:“我知道,你肯定還有事情瞞著皇上,隻怕皇上也清楚得很。”
“……”
“你說無不可過去之事,那這件事,你打算什麼時候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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