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鈞抬起頭來說道:“父皇,兒臣看到河了。”
“河?什麼河?”
“就是一條小河啊。”
祝成鈞連說帶比劃,急著獻寶一般道:“就是一條小河,往那邊流的。兒臣跟彆玉沿著河跑了好久,結果看到那河越來越小,越來越細,後來就看不到了。”
“哦。”
“父皇,那就是界河吧?”
祝烽聽了,笑著看著他:“你怎麼知道那是界河。”
祝成鈞指著跟在自己身後,一起跪在地上請罪的溫彆玉,道:“彆玉跟兒臣說的。”
祝烽這才抬頭看了溫彆玉一眼,隻見他跪在地上,身上臉上也沾染了不少的塵土,若不是衣衫還算齊整簡直就是個流浪兒的模樣。這一次漢王走了那麼遠,害得皇帝和貴妃那麼擔心,他下來少不了一頓板子,所以這個時候低眉順眼的,都不敢大聲喘氣。
祝烽道:“你知道是界河?”
溫彆玉低著頭,輕聲說道:“小人兒時見過。”
祝烽回想起之前那個向導阿述的話,那條界河在這附近經常改道,聽說最近已經流到地底下去了,想來就是他們看到的樣子。
祝成鈞又急切的說道:“兒臣還看到好多小動物在那兒河水。有狼,有狐狸,還有小兔子。”
祝烽道:“你不怕?”
祝成鈞搖搖頭:“兒臣和兒臣的馬都比它們大那麼多呢,兒臣不怕。”
祝烽心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祝成鈞又道:“兒臣原本還想抓一隻兔子回來呢,結果沒想到那兔子跑得那麼快,兒臣去追它,還被它蹬了一下,好痛哦。”
祝烽道:“彆小看了兔子,急了能蹬鷹的。”
祝成鈞大聲道:“兒臣記得,父皇之前說過,兔子蹬鷹是以守為攻,以弱勝強,打仗的時候若自己處於劣勢,就得學兔子蹬鷹。”
祝烽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來。
正要誇獎他,聽見旁邊有人冷冷的咳嗽了兩聲,轉頭一看,是南煙冷著臉瞪著他們,他立刻沉下臉來,正色道:“你又知道了,知道了又怎麼樣,就該讓你母妃這麼擔心嗎?”
祝成鈞吐了吐舌頭,輕聲道:“兒臣知錯了。”
祝烽道:“你跟朕說沒用,如今你娘還在氣頭上,剛剛連朕都受了埋怨,你自己過去說吧。不把你母妃逗樂了,今天你就在這兒過夜。”
祝成鈞一聽,又急忙跪著跑到了南煙的麵前,抱著她小小聲的說道:“母妃,兒臣知錯了,你就饒了兒臣吧。”
南煙氣得抬頭瞪了祝烽一眼。
她一看就知道,祝烽鐵定是根本沒生氣,也沒打算罰這孩子,但麵子上下不來,就丟到自己身上,讓自己來做惡人。
以前那麼獎懲分明的一個人,如今倒是撿著白臉兒來唱。
真是惱人!
雖然心裡有氣,但南煙也不想輕易了了這件事,還是要震嚇這孩子一下,免得將來真的跑野了。於是說道:“今天不準吃晚飯,回去之後把《弟子規》抄五十遍再睡覺。溫彆玉,那二十板子你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