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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開始,就要用他的死,來刺激他的父親,是嗎?”
祝烽這才淡淡的一笑。
“父子情深,父子情深,但真正情深的是哪一個,你以為朕真的不知道?”
南煙聞言,也笑了笑。
祝烽這個人看上去粗獷,其實心思細密,通透得很,打仗能打贏不算本事,在打贏之後還能穩坐江山,那他不僅通曉人事,更通曉人心人性,否則,也做不到這一步上。
想到這裡,南煙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見她這樣,祝烽笑著說道:“怎麼了,覺得不忍心?還是覺得朕太殘酷了?”
南煙倒是認真的想了想,說道:“他們滋擾西北,殺人劫掠的時候,不見得就比皇上更仁慈。隻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生,妾心裡還是有些不落忍。”
祝烽笑道:“其實這些年,你長進很大,但你知道,為什麼有的時候你總是算不到最後那一步?”
南煙抬頭看向他,輕輕的搖搖頭。
祝烽:“慈不掌兵。”
“……”
“你太仁慈了,所以有些事情,你下意識的就不願意往那方麵去想,不去想,那當然想不到。”
“……”
“而朕,在北方打了那麼多年的仗,若心底對敵人還有一絲的仁慈,朕早就死了千百回了。”
“……”
“所以,隻要對方是敵人,那朕身上那個叫‘仁慈’的東西就不在了,那他們的性命在朕看來,是隨時都可以犧牲的。”
南煙點了點頭。
半晌,又笑道:“看來,妾還有得學。”
祝烽笑了起來,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臉,道:“這個不必你學。若這天下真的到了需要你來放棄仁慈的時候,那就是朕無能了。”
南煙也笑了。
她從祝烽手裡拿過扇子來,一邊輕輕的替他扇著風,一邊又問道:“那剛剛,那個朝魯那麼急切的要跟皇上說白虎城的事,為什麼皇上不留在那裡聽,反倒要離開呢?”
祝烽道:“朝魯如今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但並不代表他就傻了。”
“……”
“萬一被他察覺出這一切都是朕設下的一個局,你覺得,他還會幫我們嗎?”
南煙眨了眨眼睛,道:“所以,皇上是刻意表現得冷淡,但又不是完全不關心這件事這樣,可以讓他放下戒心?”
“不錯。”
“……”
“隻要弄清楚白虎城內的兵力分布,還有其他的一些情況,這就夠了。”
南煙點點頭,又忍不住笑著瞧著祝烽:“皇上真狡猾。”
祝烽笑道:“慈不掌兵,蠢,更不能掌兵。”
南煙一邊給他打扇,一邊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但過了一會兒有些回過神來,看向祝烽:“皇上剛剛是不是拐著彎兒的罵我?”
祝烽大笑了起來。
兩個人鬨了一陣,都鬨出一身汗來,若水他們急忙端了涼水進來給他們洗手洗臉,南煙重新換了一件衣裳,忽的又想起什麼來,道:“對了,皇上問了葉大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