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道:“放著吧。”
“是。”
祝成軒畢恭畢敬的走過去,將香爐放到了桌案上,然後再走回到原地,恭恭敬敬的站著。
祝烽到:“你,有什麼事要跟朕說的?”
祝成軒道:“是這樣的,之前父皇讓那個倓國人想辦法打開金樓彆苑裡的盒子。現在,已經準備就緒,可以打開了。”
“哦?”
祝烽一聽,目光一凜。
頓時,臉上和眼神中那種茫然,一瞬間一掃而清。
他問道:“人和東西在哪裡?”
祝成軒道:“就在兒臣的承乾宮。若父皇現在不忙的話,而且就讓他們都過來。”
“馬上去辦。”
一提起這件事,祝烽毫不含糊。
“是。”
祝成軒正要轉身,去對外麵的人吩咐,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貴妃,輕聲說道:“父皇,那貴妃娘娘她——是否還有什麼事?”
“……”
祝烽的眉心又是一蹙。
他看了一眼南煙,想了想,便說道:“下去吧。”
“……”
南煙微微一顫。
而一旁的鳳姝一見此情形,頓時有一點急了似得,輕聲道:“皇上——”
祝烽淡淡道:“你們,都下去。”
“……”
一看到他的樣子,鳳姝就知道,不能再說什麼了。
雖然這一個多月以來,祝烽對她的態度,對司南煙的態度,已經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但,還沒有到對她言聽計從的程度。
這也是另一樣,讓她頭疼的事。
眼看著現在他們要做正事,鳳姝也不敢再多話,隻能輕輕的俯身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南煙,也幾乎是如蒙大赦。
就在剛剛那一刻,她以為,自己需要以死相逼,才能留住心平,卻沒想到,魏王把這件事暫時壓下來了。
這,算是死裡逃生嗎?
南煙從地上慢慢的站起身,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受到的打擊太大,她全身虛軟,起身的時候,甚至還趔趄了一下,祝成軒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貴妃小心。”
南煙抬起頭來,對著祝成軒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多謝殿下。”
“貴妃……先回去吧。”
祝成軒的目光閃爍著,但也為了避嫌,很快放開了手,南煙也不看祝烽,隻沉沉的說了一句“謝,皇上”,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祝烽走回到禦案後,坐下。
但,不知為什麼,又抬起頭來,往外看了一眼。
南煙消瘦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雨幕中。
……
他下意識的伸手,揪著胸口的衣襟。
怎麼回事?
剛剛,明明是她忤逆了自己,也是她的奴婢以下犯上,自己生氣,懲治,都是理所應當的。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覺得,她,很委屈……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他的氣息沉了一下,但沒說什麼,隻沉沉的出了一口氣,將雙手放到桌上,用力的捏著桌子邊沿。
不一會兒,那個叫阿勿的男人,和成國公,到了禦書房中。
阿勿,自然是來開盒子的。
而成國公,這個盒子原本是高皇帝賜給他的,就算現在是皇帝要打開,當然,他也要在場。
一走進禦書房,他們都立刻朝著祝烽叩拜:“拜見皇上。”
“免禮吧。”
祝烽淡淡的一揮手,另一邊的小太監已經拿著那隻盒子,走過來放到了禦案上,祝烽的目光緊盯著這個小盒子,氣息也變得沉重了起來。
“打開它。”
“是。”
那個叫阿勿的男人也不二話,立刻走過去。
盒子上,隱隱能看到多了很多橫七豎八的細線,應該是他測量盒子裡的機括留下的,最終,這些細線交彙,在蓋子與盒身的縫隙上,留下了幾個點。
他用幾根很細的鋼針,從那幾個點上插進去。
眾人屏住呼吸,能聽到很輕微的“哢哢”的聲音。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固定住了。
然後,他拿出了一把特製的鑰匙,小心翼翼的插進了鑰匙孔。
輕輕一擰。
就聽見“哢嚓”一聲,盒子裡麵好像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然後,木盒的蓋子一下子翻了上去。
眾人一驚,都睜大了眼睛,隻見盒子已經打開了。
裡麵,靜靜的躺著一卷明黃色的卷軸。
是聖旨!
祝烽伸手過去拿起那個聖旨,展開一看,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甚至,比之前麵對著司南煙的時候,臉色還要更難看。
祝成軒輕聲道:“父皇……?”
祝烽的雙眼幾乎要噴火,死死地盯著那聖旨上的字,來來回回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突然,冷笑了一聲。